勇都驻扎在了城外。
兵乱,宫变总是伴随着流血牺牲的,但是这一次,皇城的大门是被宁咎用炮火轰下来的,所以在最大程度上避免了攻城的战损,只不过那一声一声震天一样的炮火声,也成为了所有城内人的噩梦。
但是三天的时间过去了,那些闯进来的兵勇并没有为祸作乱,反而是在冲进来的第一天便带兵去抄了魏家。
开始的时候很多人都不敢冒头,但是见那些大着胆子出来看热闹的人也没有被驱赶,也就有越来越多的人出来看了。
去抄家的兵将得了洛月离的交代,从魏家抄出的一切黄金,珍宝,古玩字画都不加遮掩地流水一样从魏家的宅子里抬出来。
魏家这么多年树大根深,有李启的庇护,不成器的魏家子弟,旁支做的伤天害理的事儿不在少出,但是民不与官斗,就是吃了亏他们也是求告无门。
但是这一次不同,李彦下令,任何被魏家欺辱,有冤屈的百姓皆可去顺天府鸣冤。
此命令一出,再看着这一次魏家真的被抄家了,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次是真的可以告了。
李启被软禁在了寝宫,任何人都不得见,而朝臣也被软禁在了值房,此刻的朝臣分了几个派别,一边是以苏太师为首的官员,认为皇帝失德,有违先帝遗旨,当引咎退位。
一边是维护祖宗礼法的保全派,认为李彦是乱臣贼子,但是也有不少的朝臣是两边都不靠,还在观望。
李彦知道他们在观望什么,他们突袭入京,他们还在想着万一禹州和蓟州的兵将攻进来若是赢了怎么办?
他没有管那些朝臣的心思,下令查抄了魏长河的家之后,便将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召了过来。
除了个别擅长妇科病证的太医全数都派到了焰王府,他和洛月离实在是放心不下下,宁咎走的这么突然,阎云舟那身体什么受得了。
这六月的天气,人是留不久的,阎云舟不忍亲眼看着宁咎的身体腐坏,人被悄悄地葬入了阎家祖坟,墓碑上什么都没有写,他说过让他等着他的。
阎云舟相信他一定会回来,他就在那块儿空白的墓碑前待了一天一夜,一句话都没有说。
最后被送回王府的时候脸色惨白的不似活人,王府中一众的御医已经等在了那里,暗玄急的嘴边都是炮:
“王爷,您就让太医看看吧,宁公子怎么忍心看您这样?”
回到王府半天之后阎云舟终于让人进了屋子,却不是让太医看病,而是下了一个谁都有些莫名的命令:
“暗玄,去查,昨日京城中所有下生的孩子,无论男女,报给本王。”
“是。”
阎云舟整理了心情,终于见了太医,他不会有事儿的,他要好好的活着,等宁咎回来,无论多久,他都会等着他。
自攻入京城之中,阎云舟便几乎没有过问过政事,连宫中都不曾去过,直到三日后,在月林行宫的太后,带着官眷命妇回宫,李彦亲自出城相迎,阎云舟才重新踏出焰王府。
苏太后以先帝遗旨和太后的名义提出的废立皇帝,在朝野中引起了轩然大波,三天了,李启第一次再被带到议政宫中,整个议政宫已经占满了朝臣,苏卿烟此刻的凤椅便被放在了龙椅边上。
李启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冷笑出声:
“果然是你,李彦能从月林行宫逃走,这定然也是太后娘娘的手笔吧?”
苏卿烟看着他没有半分多余的神色,声线清亮稳健,响彻在整个议政宫中:
“算算时间,陛下也已经在位七年了,宣和二年,江南水灾,陛下派去魏成赈灾,修筑河堤,魏成贪污赈灾款,致使流民四溢,哀鸿遍野,险些激发民变,陛下却只因魏成是表弟便轻拿轻放只将魏成官降三级,致江南百姓于不顾。
宣和三年,陛下派遣多位将军到南境军中,任人唯亲,残害多位南京军将领,致使宣和四年初南戎五次犯边。
宣和五年后,授意兵部克扣北境军粮饷,十几万守边将士在冬日里既无御寒的棉衣也无过冬的粮草。
宣和七年冬,挪用北境军费修筑皇极殿,穷凶极欲,凡此种种不胜枚举。”
苏卿烟看向了朝堂中的众位朝臣,目光中的坚毅像极了先帝:
“哀家知道后宫不得干政,但是诸位都是大梁股肱之臣,你们想想,今日大梁还是大梁,你们还能站在这里高谈阔论是靠的是什么?
是边境战士不畏严寒酷暑守土卫边,是百姓能够安乐度日,先帝在位二十五载,外除戎狄,内清政局,留下的是多好的一个局面,这才短短几年?
就让你败成了如此模样,大梁再在你手中几年,恐怕外族的铁蹄都要踏过云山了,先帝雄才大略,恐怕此生唯一没有想到的便是你能如此糟蹋他的江山百姓。”
桩桩件件,苏卿烟都半点儿没有冤枉了李启,阎云舟只是立在朝堂下,没有再此刻插话,李启今日便是退位之时。
站在议政宫下的那些人不少都是历经过先帝朝的,如今这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