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府上的时候,总会给我带些稀奇的好玩的好吃的,你还记得吗?”李姝说的兴高采烈,好像整个人都陷进了回忆里去。
“有一次,我被先生罚了,是你叫贴身的小太监将那个臭老头拦在角落里,然后带我跑出去玩了一整天,那天我们基本上逛遍京城的大街小巷,虽然最后回去的时候我还是被父亲打了一顿。”
“当时我觉得可不公平了,可是父亲说你是太子,不归他管,所以只打我。”李姝吸了吸鼻子,“所以当时我就在想了,如何把你变成我们家的人。”
年少起意,不过见色而起,关于幼时的事,李姝记得关于他们的每一个画面,说起来也十分顺畅,只是讲到长大之后,就有些晦涩了。她搜肠刮肚,除了几封没有音信的回书,他们之间竟然乏善可陈。
李姝有些慌乱,她偷偷的睨着云珩。
云珩问道:“那之后呢?”
“之后,我离开了京城,”李姝情绪有些低落,“不过我们却时常有书信往来,事无巨细的互通着消息,哪怕相隔异地,你也时常惦记着我,会经常拖人给我送些吃的玩的,不过吃的到的时候都发霉了。”
李姝心中酸涩其实也不算是谎话吧,她不过是把她们之间掉了一个个而已。只不过她的心意从来都没有机会到他身边去。
“不过我现在在你身边了,云珩哥哥。”李姝轻声说着,扑上去圈着云珩的腰,“我不会再离开你了。等你伤好了,我们就离开这里,回到家里去,然后我就嫁给你,当你的皇后。”
她的声音带着蛊惑,不知道是在蛊惑云珩还是在蛊惑自己。
云珩只是扶着她的肩,两人视线相对,相比于李姝的动容,云珩的声音冰冷 抓着她肩头的十指也渐渐收紧,李姝疼得皱起眉头,挣扎了几下。
她笑的有些难看,“云珩哥哥,你这是干什么呀!”
“我们同过房吗?”
“啊?”李姝满脸通红,没想到云珩居然会问她这个问题,有些支支吾吾的说道:“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
她挣开云珩的手,起身端起药碗就欲往外走,想逃避掉这个问题,却被云珩直接攥住了手腕,手里的碗直接磕碎在地,李姝愣愣的看着云珩,只听她一字一顿的问道:“到底有没有?
李姝不解,为什么云珩这么执着这个问题,最终在云珩迫人的眼神下,还是摇了摇头。
云珩猛的放开她,坐在床上,不知为何,心中陡然松了一口气,他承认,才李姝的话里,他确实不怀疑故事里的两个人有感情存在,甚至看李姝的表情,他也确信其中有一个主角是她,可是要是真的说另外一个人是他的话,他总觉得有些牵强。
若是以他的性格,真的心心念念某一人的话,又怎么可能只将思念付之与单薄的纸笔,他就是想尽办法,也会将人留在他的身边。
况且,在他的记忆里,总有一个女子躺在他身下娇、吟的画面,或许是印象太深,甚至有好几个夜晚他都囿于这个场景反复煎熬,却始终不能得见真容。
他原本以为那人是李姝,可是她否认了。在这一刻云珩却知道,自己喜欢的是另有她人,若他真的爱李姝,又怎么会背叛她,又怎么会那么珍重的对待记忆里模糊的姑娘。
云珩的眼神幽深,面上却异常平静,他道:“你在骗我?”
虽是问句,李姝却在他身上看到了肯定的神情,是比最初不经意的疏离还要冷漠。
是了,他就应该是这么冷漠的一个人,否则怎么会在前一秒带她玩遍京城,下一秒却能冷眼看着父亲将竹板抽在她手心连句求情的话都没有,怎么会在她接连不舍的去信当中没有一个回音,他就是这么冷漠的人啊。
李姝被云珩当面拆穿谎言,不留丝毫情面,心中悲苦的同时又不免有些恼怒,可她也确实是骗他了,一切都是她自己的臆想,她不过是将自己对他的感情拆分出一半,渴望他也一样爱她而已,不用太多,就一半而已,结果他只是怀疑还是能这么无情戳穿。
李姝想着他之前质问自己的话,心中有了些许的揣测,却又不敢承认,莫非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她的云珩哥哥心中就知道另有所爱了吗?
李姝长久的无言,对于云珩来说就是默认,他冷眼看着李姝,淡声道:“以后这样的玩笑不要再开了。”
李姝张嘴就要反驳,但是面对自己最心爱的皇上哥哥,她却不知道她要说些什么,告诉他这些都不是她在开玩笑的吗?告诉他一切都是她一腔孤勇希望他能回头看看她吗?
李姝好像坠入了一片无穷的黑暗之中,就好像她远离京城的那几年,她在庭前种了一颗木樨,每年九月,她都会装一捧最新最香的花,不远送回京中老宅,她就在那里等,觉得只是路遥车马慢。
她很委屈,很想问问眼前的人,却也知道他肯定也说不出自己想要的答案来,何必在自欺欺人,别人没有骗到,却把自己划进了圈子里挣脱不得。
李姝深深的看着他看了许久,也不见云珩有半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