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傍晚,四公子带着大富大贵和几个随从出了帝京。
南华从前同大晏压根没法比,现今在位的这位国主,年幼时还曾在帝京做了好些年的质子,还是赵毅继位之后,趁乱回了故土。
南华之地本就得天独厚,这些年越发的富有,在列国之中积粮最多,可到底有前怨在。
谢万金这次去,能不能弄到军粮,全看他的手段如何了。
温酒留在谢府,让管事们把八方城以及各地的商铺和生意全部打点一遍,和当地富商做交易,换取他们家中余粮。
一时间各人都忙的脚不沾地。
谢三夫人便留在家中,和谢玉成一起,带着两个小的陪着老夫人。
外人等着看谢府风雨飘摇下的大乱。
等来等去,却只见风平浪静,温掌柜将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
这般过了两日。
温酒还特地抽空带着金儿玉露去大公主府,看望养伤的赵静怡。
大公主府。
守门的侍卫都认得温酒,一见她来,立即就让人去通报,顺带着就让她直接进了门。
金儿和玉露在温酒身后小声道:“看来大公主对掌柜的真的同旁人不一样啊。”
“就是啊,这换了别人,还不知道要在门口等多久,这通报了也未必能有回信。”
温酒只是笑笑,同两个小侍女道:“莫要多言。”
大公主不喜欢同俗人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又是老皇帝最看重的女儿,平日里不知有多少人想上门巴结。
温酒初来帝京时,想求这位大公主帮个忙,却连她见她一面都难,煞费心机才进了这道门。
后来熟了,才觉出赵静怡这人的好来。
公主们的侍女们远远的看见温酒就迎了上来,赵静怡身边的大侍女笑道:“温掌柜可算来了,公主念叨您好些回了呢。”
温酒笑道:“府里事多,一时间脱不开身,我这一得空便赶忙来了公主府。对了,公主进来可好?”
那侍女道:“养着呢,公主这些日子也不爱动弹。”
温酒又问了两句,侍女都一一答了,一边走着一边说着话,就到了花园里。
阳光微弱,淡淡的光笼罩在各色牡丹上。
赵静怡斜斜倚在美人榻上,雪白的猫儿窝在她身边,一人一猫都慵慵懒懒的,见有人来,慵慵懒懒的抬眸看了一眼,便又闭了眼。
“公主的养的猫儿。”温酒上前,含笑问道:“果然同公主生的一样好看。”
赵静怡抬手轻轻摸了摸白猫,连眼睛都懒得睁开,“谢珩走了,你才来看本宫,也太没诚意了。”
温酒心道:这大公主怎么还计较起这个来了。
她面上的笑意变得有些无奈,“我是怕打搅公主养伤。”
“这种话就别说了。”大公主睁开双眸,瞥了她一眼,“你不来,别人也会来,本宫这里什么时候清净过?”
温酒:“……几日不见,公主越发……嗯,通透了。”
大公主是在祭天台护着众人伤得,人家护君护父,巾帼不让须眉,老皇帝越发的看重她。
底下一众臣子们,更是借着这次由头,让女眷们多来公主府走动。
从前那些个人走后门送礼,赵静怡直接就把人关在了门外,可这次吧,众人都有由头走正门,不让进还要抱团在背后嘀咕你。
大公主不堪其扰,现下见了温酒,不由得有几分恼她。
该来挡人的时候不来。
“你今儿来做什么?”赵静怡见不得她这副赔笑的模样,不由得伸手将人拉到了美人榻边坐下,“该不会是来看本宫死了没吧?”
“公主!”
温酒眸色微微一暗。
“本宫就是随口一说,你紧张什么? ”赵静怡将怀里的猫儿递给温酒,自个儿慢慢的坐了起来,折了枝牡丹花把玩在手中,漫不经心的模样。
温酒抱着猫儿,侧目看着赵静怡,“公主怎么忽然养猫了?”
她没记错的话。
公主府养的都是男宠和乐师歌姬,怎么赵静怡去了凌云山一趟回来,还变了性子。
从前不管在哪,都是众人簇拥,热热闹闹的,现在反倒是一个人待着。
赵静怡道:“有时候,猫猫狗狗比人靠得住。”
温酒没说话,只是微微笑着。
“只是它陪你的时候,不必担心它忽然要你的命。”赵静怡手里拿着牡丹花,轻轻拂过温酒脸颊,柔声道:“虽然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可若是平白无故就死于非命,这命也太不值钱了些。温酒,你说是不是?”
身侧大侍女听她这般说,顿时面露苦涩,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温酒抬眸,弯了弯唇,反问道:“公主为何会觉得活着没意思?”
赵静怡没想到她会这么问,眼里划过一丝诧异。
而后。
大公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