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牛排而已。
多么简单轻松的一句话。
江容屿轻笑出声,脸上闪过一丝寒意,自嘲道:“所以儿子如果像牛排一样可以选择,你也会眼睛都不眨一下把我换掉?”
“我从不做这种没有意义的假设。”
江父手握刀叉优雅而从容地切着牛排,对于江容屿的问题不予理会。
除了江氏集团,江容屿真的不知道在自己父亲的世界里,还有什么是有意义的事情?
话不投机,江容屿觉得这顿饭也没有继续的必要,否则吃下去他都怕自己消化不良。
“如果你今天只是叫我回来吃牛排,那么你的心意我心领了。明天还要上学,我就先回公寓了。”
“温家的女儿确实很漂亮,月底生日宴,你可以邀请她一起来。”
见江容屿起身要走,江父切了一小块牛排用叉子叉起,抬头看向他道。
“她不会感兴趣的,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欢围着你的儿子团团转。”
一听江父提到温柠,江容屿的眼底闪过一丝寒光,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这个提议。
对于江容屿的话,江父却有不同的看法,他咽下了嘴里的牛排,拿着刀叉继续切下一块。
“或许你说的对,温柠会不感兴趣。不过正如你所说,生日宴不过是个名利场,我江家独子的生日,我想她的父亲温言恺一定很感兴趣。”
话题兜了一圈,又顺着江容屿的意思转了回来。
江容屿刚刚还显淡定的表情一下子黑了下来,语气里带着一丝薄怒:“温柠跟我没有关系,你没有必要调查她,我们之间的事不需要牵扯到外人。”
谈话的内容似乎终于引起了江父的兴趣,他将手里拿着的刀叉放下,正视江容屿道:“我的儿子对江家的一切不屑一顾,可是却为了她请建林给她撤热搜,甚至还为了她锁帖删照片。阿屿,你现在说她跟你没关系,会不会有点牵强?”
“这些是我一厢情愿要做的,我说了,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再调查她,给我离她远一点。”
江容屿双手重重拍在桌子上,弯腰俯视着江父,眼里都是警告的意味。
从小到大,只要是跟江容屿有接触过的人,江父都会仔仔细细调查一遍,自以为为他好的拉拢关系,久而久之真心也变成了假意。
因此渐渐养成了江容屿孤僻的性格,除了傅斯年和安之阳这种从小玩到大的发小,他开始讨厌与人交往,疲于应付对方虚伪的嘴脸。
他绝对不容许,江父又把那套对付别人的手段用在温柠身上。
“你何必这么抗拒?”江父仰望着自己的儿子:“或许我这也是在帮她。你就不好奇,中秋节那个晚上,她为什么突然一个人从酒店离开?”
撑在桌上的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江容屿冷冷凝视着江父,等待着他给出答案。
“她似乎学习不太好,她的爸爸为了她的将来考虑,想要提前给她安排一门亲事。那个人在英国常青藤大学读书,这样等她高考一结束,就可以一起去英国留学。我想来想去,来参加我儿子的生日宴,也算是帮她解决了去英国的问题。毕竟我江诚的儿子,怎么看都是最好的选择。”
回忆起中秋节那天温柠站在广场上的落寞身影,江容屿终于可以理解那一天她为什么会站在那里看妙妙一家看了这么久。
像妙妙那么小的温柠,应该也拥有世界上最纯粹的亲情。
随着时间的推移,温柠的父亲依旧深爱温柠,可是那份亲情因为温柠的成长不受控制的染上了一丝物质的气息。
温父的安排,一定是对温柠好的选择,但也一定是对温家好的选择……
“你是不是真的觉得,做江家的女人是个好的选择?”江容屿不怒反笑,反问道。
这么多年,江父依旧我行我素,喜欢将江容屿身边的人都查个清清楚楚。
不管这些是多么私密,多么不想被外人知道的事情,在江父的口中就跟集团财报一样,只是一个个冰冷的数字,完全不带有任何感情/色彩。
似乎猜到江容屿接下去会说什么话,江父敛了神色,却没有开口接话。
“你有多久没有去过溪山了?”江父的沉默激发了江容屿内心的恨意,他句句紧逼,不给江父逃避的机会。
“阿屿,不管怎么样,你终究是我的儿子。”江父没有正面回答江容屿的问题,提到溪山,一向精神矍铄的江父,语气里也浮现了一丝疲惫。
“我知道我是你的儿子,所以上一个江家女人可以留在溪山,而我只能留在这座像坟墓一样奢华又冰冷的大宅里陪着你。爸爸,既然小时候没有爱我,那么长大了也不要假装爱我,为难你也为难我。”
江容屿缓缓直起身子,拉开了自己与江父的距离,语气冰冷而生硬。
……
等到江容屿离开,一直守在餐厅门口的董建林才走了进来。
见餐桌上属于江容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