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小梅笑了,道:“放心,明天就又热闹哄哄了。”
孟二福点点头:“整天等着你呢!”
谭小梅眼睛微动,假装没听到,转开话题问:“对了,鸭子这两天去哪儿了?听说她也请假了,是不?我妈回家告诉我的。”
孟二福微微一笑,解释:“她昨天请假而已。姑姑让她去相亲,昨天早上去买衣服打扮,中午去相亲。”
“相亲?!”谭小梅顿时来了兴趣,兴奋问:“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天啊!我都要笑死了!鸭子竟然去相亲了!”
孟二福低声:“对女孩子来讲,她也老大不小了,早就该结婚了。姑姑整天念叨她,这一次是邻居介绍的,对方在氮肥厂工作,年纪比鸭子大几岁。”
谭小梅眨巴眼睛催促:“还有呢?最后怎么样了?看上了没?”
“……她没怎么说。”孟二福尴尬解释:“姑姑在一旁不停说那个男的好处,邻居阿姨也在说。我和鸭子聊不上几句话,就赶回去上夜班了。”
“那究竟是成没成?”谭小梅笑呵呵道:“算了,今晚我去找她问!”
孟二福似叹气似无奈:“她也只能那样了,哪里有得选择。我姑姑说,她没得选择的份儿。只要对方不嫌弃她,她就必须点头。”
谭小梅惊讶瞪眼,转而闷声:“你姑姑怎么总是这样!三天两头给鸭子好一些歪瓜裂枣,然后就不停说服鸭子接受。她怎么就对鸭子那么没信心?!难道就因为她长得粗壮,不怎么好看?”
“……是。”孟二福低声:“你都知道,问我不是很多余吗?我姑姑整天将这些话挂在嘴边,谁不知道啊?她总觉得鸭子太黑太粗壮,这样的女子会被男人嫌弃。”
谭小梅翻了翻白眼,气呼呼:“你姑姑根本就是偏心!她只疼鸭子的姐姐和弟弟,从来都不疼她!”
“也不尽是这些。”孟二福解释:“主要是鸭子小时候不在他们身边长大,直到十几岁才回到这边,感情上多少有些生疏。”
“那也不想想这些是怎么造成的?”谭小梅冷哼:“是他们把鸭子生得黑黢黢的!生出来后却嫌弃太黑要将她抛弃,甚至要抛江里头去。是你爸爸将她弄回家养着的,不然鸭子早就没命了。孩子不在身边养着,大了再回来能不生疏吗?亲情不给,疼爱也不给,让孩子怎么跟他们亲近?我告诉你,幸亏是鸭子的性子敦厚温和。要是我,我早就骂死怼死他们了!”
她是实在看不惯,也看不下去,所以不得不说几声。
孟二福白皙的脸庞满是怜惜,低声:“其实,鸭子小时候在我们家还是很开心的。那时候我比她大好几岁,我哥又结婚了,还有嫂子。那时嫂子还没有孩子,疼她好像疼自家闺女似的。她是家里最小的娃,什么好吃的好看的,都是紧着她的。那时的她每天都乐呵呵的,她跟嫂子非常亲近。直到后来回了惠城,她反而不怎么开心。她虽然不敢说,但我们都知道。我爸说,当初没跟我姑姑要了鸭子养,只说帮忙带几年。后来见鸭子愁眉苦脸,他很心疼,有些后悔当初没将鸭子养在我们家。”
谭小梅气呼呼:“那是因为你姑姑太自私!人家帮她把女儿养大了,她就去要回来。接着读不到两年书,就将她弄进厂里赚钱帮忙养家。她哪里是真的疼爱鸭子,还不都是贪图她那一份工资!”
鸭子的父亲也是厂里的老员工,当初多少人笑话他真命好,大舅哥帮忙带女儿,还一毛不收,养到十几岁才送回来,转头女儿就能给家里赚工资。
谭小梅一家子都在毛巾厂工作,这样的话没少听,她自然也是知道的。
孟二福摇头:“……话也不能这么说。我姑丈还是蛮疼爱鸭子的。”
“可他什么都听你姑姑的。”谭小梅嘲讽:“你姑姑让他往东,他敢往西吗?你姑姑不疼爱鸭子,他只是稍微弥补一下。每次你姑姑逼迫鸭子,他什么时候敢吭声?”
孟二福找不到话来维护,因为他心里知道这些是事实。
谭小梅冷哼:“反正你姑姑就是要逼鸭子早些嫁出去,给你表弟腾地方结婚!”
“话也不能这么说。”孟二福尴尬低声:“鸭子二十六七岁了,年纪不小了,也该结婚了。”
谭小梅反问:“你比她还大几岁,你不还单着吗?你好意思嫌弃她岁数不小?就算岁数不小,也不能随便将就啊!你姑姑忒过分,不管是谁来介绍,只要对方摸着还有气,就一个劲儿点头说行,鸭子一点儿选择的权利都没有!上次一个高低腿的,走路时不时撞人的那个,又丑又恶心,还只是一个乡下种田的。你姑姑一听说人家愿意给四百块的聘金,立刻就点头说好。”
孟二福忍不住低声:“后来姑丈不同意,鸭子也不同意,姑姑最终也只能作罢,对吧?”
“你错了!”谭小梅道:“如果当初我们姐妹几个没一直给鸭子输入正确的观念,她指不定就被逼就范了。你姑姑差点儿就要收下人家的聘金,是鸭子哭着说不要。你姑丈见那乡下人太粗鄙,实在看不下去才开的口。”
孟二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