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会之后,凌晨两点钟,他来到自己的办公室,点了根香烟,反复吸着,不断整理思路,待到香烟燃尽时,拨通了市司局的电话。
电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被人接通,那边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磁性中正之声:“万江,这么晚了,什么事?”
嘎吱!
李万江心头突然一颤,虽然他知道在这个时间段给这位他上面的直系靠山打电话,是极不明智。
可他再无其他选择。
电话那边,他的那位直系靠山似乎也知道,如果不是紧急事件,他的这个得力属下不可能选择这个时候打扰他。
所以,他才接了这通电话。
“钱书记,实在抱歉,这么晚了,其实本不应该打扰您的。”
李万江先是表达歉意,随后立刻进入正题:“半个小时前,我接到了一起紧急事件,经过严格讨论,还是觉得要跟您汇报一下。”
“说。”
“是这样的,这件事情,和那位一等子爵颇有关系,也和传说中那位不知是何原因,尚未到来的三省总区负责人有莫大联系……”
李万江不敢怠慢,把他调查的事情原原本本一五一十在电话里阐述。
“混账,你这是在胡闹!”
电话那边,听到整件事情来龙去脉的钱强,语气瞬间大震,睡意全无:“你在江城任职也有十多年了,枉我认为你精通为官之道,难道不知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吗?敢派你的人去那位齐肩王大人的王府抓人,你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吗?!”
“钱书记,您息怒。”似乎早就做好了拨通电话要被一顿臭骂的心里准备,李万江也是颇为无奈:“正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所以才这么晚打扰您。钱书记,您看看,能不能通过您和市司局,与那位大人物进行交涉?让他们把嫌犯给交出来,或者说,那个韩辰的真实身份到底是……”
“我告诉你,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一个弄不好,不仅你自己头上的乌纱帽和项上人头不保,甚至还会连累到我们这边!既然是你自己答应的那位一等子爵,那你就自己去想办法。”
钱强在电话中语气严厉:“不过,看在你我同地为官这么多年的份上,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一等子爵府,纵然在东海三省享有特殊权利,可毕竟是仰仗先辈荣光,实际上只有虚名,并无实权。”
“可那位三省总区负责人,传说中的一字齐肩王,可是真真正正的封疆大吏,王侯将相。他代天巡视,掌握生杀大权,所到之处,各级地方官员皆需唯命是从,不得有误!”
“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一等子爵府敢与其相抗衡,简直是拿着鸡蛋碰石头。”
“那位从上面空降下来的大人物,据我们所知,其实早就已经到了江城,只是之前不知是何原因,推迟了上任典礼,至今还没有动静。不管你口中的韩辰和那位大人究竟是何关系,我奉劝你,最好把事情所有真相全部调查清楚。千万不要自掘坟墓,飞蛾扑火。”
“是,我明白了。”
李万江立即回话,表情凝重。
通过这个电话,他知道,自己试图祸水东流的计划已经失败,而且他试图自作聪明的想法,也让他的这位直系靠山有所不满。
虽然之前他已经答应了贺天洪,一定会把杀害他儿子的真凶绳之以法。
可现在,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他的管辖能力。
如此神仙打架,他一小小凡人,若是掺和进去,必死无疑啊。
就算是冒着会得罪那位一等子爵的后果,他也不得不给前者立即打个电话。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汹涌。
所谓的平静,在某种特殊时期,大部分状态下都是暴风雨即将来临前的征兆。
早上七点钟,那座被称为东海三省上至庙堂,下到江湖,无论是谁,都很难踏入的王府豪宛内。
客厅内。
刚刚被点上用来提神的檀香,散发着清新的气息。
整座客厅内,琉璃神光般的装潢配置,随着旭日第一道日光映入天际,彰显出一种别样青春活力的美好蕴意。
然而——
在这个看似大地初升,新的一天到来之际,苏如雪的脸色显得并不是那么好看。
檀香是她刚刚点上的。
这是用来为了掩盖她脸上稍微的疲倦。
昨晚一整晚,她都没有睡。
韩辰彻夜未归,她岂能安心入睡?
可,待到韩辰归来时,他冷峻的脸庞,让对他本人颇为熟悉的苏如雪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与此同时。
贺腾之死在短短几个小时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席卷整个江城大小网络榜单。
无论现实或网络,都引发剧烈讨论。
苏如雪在得知了那爵府贺腾之死,和昨晚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实在是惊心动魄。
对一个女人来说,嫁鸡随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