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没必要为难一个孕妇老师,她不过是好心转达,至少没有当众告知惹来同学侧目,算是给她留了几分薄面。蒋慈礼貌点头说声再见,头也不回走下楼梯。
第二天就揭晓了被取消参赛资格的原因。
感谢每间学校里面永远不会缺席的八婆八公。体育课中途歇息的间隙,蒋慈与陈思敏并排而坐,操场内身穿白衣的男男女女扎堆嘈杂。
斜后方不知到底几人,极力绘声绘色还原真相,音高音准一字不差落到蒋慈耳边。
“听讲她被取消了英文演讲赛的资格。”
“那谁去参加啊?”
“彭少的新女友,徐婷婷啊。”
“这么快有女友?彭少之前不是在追她吗?”
“喂,那种家庭出身的,怎么可能会有人想追?怕是她一直吊着彭少吧。”
“听说她爸……是不是真的啊?”
“当然是真的。家委会那边很大意见,彭少他爸就是家委会主席,人家儿子都看不上她,自然不可能让她代校参加比赛。”
“你们讲什么啊?”陈思敏起身,转头呵斥,几个人立刻散开佯装没事发生。蒋慈轻扯陈思敏手臂示意她坐下,“生什么气,随便他们吧。”
陈思敏替蒋慈愤愤不平,“他们在乱讲,你根本不是那种人。”
蒋慈心里也生气,却依然维持表面平静。她要是当场翻脸,说不定明天传开的版本会更夸张难听,恨不得在她脸上写“黑社会”叁个字于校内游街示众。
出身由不得她自主选择。她不了解蒋兴家外的世界,别人却说得像模像样,仿佛蒋兴胡作非为的时候他们在场见证。她也未告知蒋兴自己被取消了参赛资格,想到他知道的时候那番抱怨责备,蒋慈心里烦躁。
望女成凤的家长,就算手持长枪短炮,依然刻板固执,希冀孩子样样出众。可惜蒋兴看不见她这副努力掩饰家庭背景的样子,从头到尾只有她一个人在演,滑稽可笑,甚至有点委屈。
讨不好蒋兴,还得罪了学校。
“陪我去洗个脸吧。”蒋慈起身,拍拍运动裤上的褶皱。陈思敏主动挽着她手臂,比她矮了半个头的身形娇小可人,“阿慈,你放心,你永远有我。”
“还是我的思敏好。”
蒋慈被陈思敏逗笑。幸得这位密友,家庭有爱性格开朗,像极春日暖阳,时时哄得蒋慈驱散阴霾。
“但你爸的事情,到底是谁说的?”陈思敏边走边问。说蒋慈水性杨花自然是欲加之罪,但提及她爸却不全是捕风捉影。
蒋慈环视操场上还在奔跑跳跃的寥寥数人,若有所思。
“我知道是谁。”她拍了拍陈思敏手臂,“放心,贱人自有天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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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就是徐婷婷,听说她今次比赛拿了金奖。”
顺着陈思敏的指示,蒋慈望见不远处那个齐刘海小虎牙的靓丽同学。裙摆规规矩矩,遮住膝盖,露出的四肢一看便是养尊处优呵护出来的纤细白嫩。
和校内其他女同学并无二致,却因拿了金奖笑得格外春风得意。
蒋慈没有说话。取消参赛资格这件事她花了几天时间才消气,做足心理建设才编撰理由搪塞蒋兴。蒋兴嘴里叨叨,“你英文成绩不是一向很好吗,怎么连校内选拔的资格都没?”
蒋慈敷衍几句,却被蒋兴责备态度不够端正,那顿晚饭吃得食不知味。
她不能说是因为拒绝了家委会主席儿子的追求才失去参赛资格,更不能说因为家委会主席儿子四处散播她的黑社会家境才令师生不满。
要怪就怪彭子豪。她早该觉悟这种放下身段来讨好自己的富家子弟,得不到的时候自然是见风乘力,恨不得呼朋唤友齐齐多踩几脚弥补失去的自尊心。
“不过听说她和彭子豪分手了。”陈思敏盘腿坐在草坪,裙摆宽大遮住她的苗条双腿,手里拿了个叁文治细嚼慢咽,“彭子豪已经好几天没来学校了,不知道什么原因。”
“嘁,”蒋慈轻嗤,放下手中水瓶,“就他那种人前人后两副样子的阴阳怪,读再多书也是白费钱。”
自己真是一时鬼遮眼,被他蛊惑应邀去看他骑车。转身唾沫横飞添油加醋,抹黑她的时候多么起劲。这些废柴公子哥,还不如那些老老实实的——
蒋慈脑内闪过那只人形大狗,月色下动作温柔,一丝不苟。
“是他在学校到处散播你家里的事吧。”陈思敏突然顿悟。她和蒋慈熟稔自然一早就知她家境为人,只是想象不到彭子豪如此下作。
“不想提他了。”
别人做初一,她就做十五。非慈善家蒋慈嘴边出现一抹讥讽,转瞬即逝。
“好吧,今日下午要随堂测英文,我还没温书呢——”陈思敏把叁文治消灭之后,桃心脸皱出一朵忧郁的花。
“谁叫你平时不用功。”
“你看我们班jessica,上次分手哭到眼肿叁日,半个月足足瘦了十磅,期中考一落千丈。再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