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缮的材料已经买回来了,做完这一切后,他和我们其他几人说,明后两天就开始修补住了人的房间。
克拉克房间里的壁炉火光已经有点暗了,我轻手轻脚地塞了两块木头进去,保证它能燃烧到天亮。
床铺上的克拉克枕着一个松软的枕头,呼吸均匀,已经睡得很熟了。
他四肢放松地蜷缩着,但长手长脚的他依然在这均码的床上显得有点委屈。
我把从克拉克肩膀上滑下的毛毯往上提了一些,顺便仔细地帮他掖好被角。
——我对坠入地狱的克拉克所有的全部印象,只来自一瞥,我记得他上身布满汗水的油光,还有他深陷在赤红色岩浆里的一双小腿。
一个血汗工人,还是和魔鬼签了契约的那种——所有苦难超级加倍。
“……愿你平安,愿你安睡,愿你被世人所爱,愿你和幸福相拥。”
我轻轻拨开他额头前的卷卷毛,手指在他刮了胡子下颚线上像羽毛一样划过。
我已经死了心了。
上一次我那么急着把克拉克送回蓝星,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有我的私欲。
我以为我回到蓝星就能解决所有问题。
但实际上是所有问题都变成了狗皮膏药,死缠烂打地跟着我一起回到了蓝星。
要么,克拉克学会足够的本事,能开始跟我一起处理这些烂摊子。
要么,我把他赶出我的世界,就像驱赶成年雄狮离开家族的母狮。
我不能永远把克拉克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下,除非我能让拉斐尔对我的存在噤若寒蝉,让他一想起我,就如履薄冰。
我怀揣着心事,提着油灯离开了克拉克的房间。
这次我行动路径有变,让拉斐尔扑了个空。
按照他的个人美学,行动前,他总是会和我打声招呼,而我现在还没有得到拉斐尔的来访。
这是他狩猎我的开始信号。
而在得到这个信号之前,兢兢战战的人反而变成了我自己:这让一切都充满了不确定。
我决定按照老方法来解决问题——只要喝上一大瓶传送门雪莉酒,我的所有烦恼都会消失不见。
但一个人喝酒,就太无聊了。
我想到了某个总把“美酒就是良药”挂在嘴边的白发猎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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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时候再次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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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拎着两个瓶子,走进房间的时候,白狼就坐在一盏油灯下看书。
明明没有人在一旁监督,盯着他的坐姿如何,杰洛特却一板一眼地挺直了腰板,严格限制着眼睛和书之间的距离。
在一圈黄色的光晕里,我认出了那本书的旧封皮,跟维瑟米尔散落一地的书本像是一套的。
无外乎有关食尸鬼,狮鹫,还有那些在这个世界上横行霸道着的东西。
“你在古堡里闲逛了半天。现在终于巡查到我这里了?”
他头都不用抬,就知道是我来了。
但在我走近他的时候,他仍然抬起了眼皮,意思意思地给了我一个眼神。
我把自己手里的油灯吹灭,从鼻子里哼哼了两声作为回应。
他挑着眉毛,默不作声地看着我把几瓶传送门雪莉酒逐一放在桌子上。
在我坐下后,杰洛特两条粗壮的手臂折叠在一起,上半身后仰,远离了桌子。
“你这是,想找个人陪你喝酒?”他随手拿起一个酒瓶,拧开盖子,闻了闻味道。
“美酒就是良药,你自己说的。”我又变魔术似的从后腰摸出两个大酒杯,满意地捕捉到杰洛特眼里一瞬闪过的惊讶。
没想到吧,这是游戏玩家独属的空间系魔法!
虽然做不到弹指间让桌子上出现饕餮大餐吧,但如果只是表演一下从四次元空间口袋拿出薯条拼盘,这点,我还是做得到的。
“你的伤,它……它好点了吗?”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难道我应该说——杰洛特,请问你的腰子有没有被克拉克捅坏?它的功能还正常吗?
我怀疑这只会让他羞耻感加倍。
“瘀血已经排掉了。”
杰洛特说着,突然拉起衣摆,给我看了眼他被打中腰腹。
那里肌肉线条清晰可见,但一晃而过,我甚至没来得及看清伤口在哪——他很快就把衣服放下了。
“这些酒来的正好。”
“慢着,”我在他举起杯子痛饮前按住了他,把和酒放在一起的治疗药水率先放到了桌子上,“兑上半瓶这个再喝。”
杰洛特瞪着刚刚还不曾出现过的药剂瓶。
“这是什么?”他问。
“疗伤药剂。”
我拧开瓶口,往他的杯子里倒了一半。
杰洛特皱眉看了一眼治疗药水的瓶子,又拿起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