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得像要从腔子里蹦出来了,结结巴巴道:“许……许小姐,你想回家吗?”
许怡人一双明亮的眼睛忍俊不禁,“我不回家还能去哪儿,去你家啊?”
阮志胤:……窘。
殊不知许怡人就喜欢他这副笨拙模样,见了太多会说话的聪明人,反而是这个不会说话的更得她芳心。
未免将人吓跑,许怡人从善如流地起身,“其实你不送我也行,我自己能走的。”
“那怎么成?”阮志胤急忙跟上,就算本来想避嫌,可想到许怡人这样漂亮的女孩子,哪怕走在光天化日之下,也保不齐有奸人居心叵测——他不能让她孤身犯险。
许怡人白捡了个保镖,抿唇偷笑。
阮林春在后面看得瞠目结舌,没想到许怡人看着文文静静,居然懂得这么多撩汉的小套路。
可恨她没带上小本本,把这些记上,学以致用,回头对付程栩便不在话下了。
等等,她为什么要撩程栩?阮林春一怔,等回过味来,嘴里便开始泛甜泛酸。
或许,那人已于不经意间在她心上扎根了。
等来到王家花坊,阮林春才渐渐恢复些理智,要谈情说爱有的是机会,赚钱却是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年轻时不多多积累资本,年老色衰有谁爱惜?
她决不要当第二个崔氏。
这回用不着她使什么手段,王掌柜便乖乖将账簿交了出来,并且态度意外热切——原来他跟高掌柜是好朋友,适才已差伙计快马报信,这会子什么都听说了。
按劳分账呀,真是再好不过,可比衙门里那种铁饭碗死俸禄都来得强。
阮林春看着这中年人闪闪发亮的眼睛,却是先卖了个关子,“先前那些三色牡丹,现在还有么?”
王掌柜苦着脸,“还剩得一两株,不过,也快枯萎了。”
阮林春沉吟刹那,“拿来我瞧瞧。”
王掌柜不敢违误,忙进屋搬了出来,阮林春看时,见花叶花形都与寻常牡丹没有太大区别,只是每一朵花上,都有红、白、紫三色瓣片均匀排列,若非模样十分自然,阮林春都要怀疑有人故意染色所得。
这么漂亮的牡丹,若就此灭绝也太可惜了。阮林春忖道:“可有试着栽种?”
王掌柜支支吾吾道:“这……从前都是阮三小姐直接送来,没她的吩咐,小人怎敢擅动?”
自从阮林絮的空间出了岔子,她便放弃了这项营生,也从未细想此花是否唯独在那石莲台中才能养活。
阮林春却是个不信邪的,“试试分株和嫁接。”她印象中牡丹多是靠这两种方式繁殖。
王掌柜小心翼翼道:“那、若是不成功呢?”
统共这么两盆牡丹,再要是瞎折腾给弄死,可就全完了。
阮林春道:“没了便没了,至少,证明此花栽培不易,往后你我也不必在这上头费心思。”
她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自认不会放任自己走进死胡同中。况且,这本不是她的专利,轮不到她来伤心。
王掌柜悄悄咋舌,想不到新东家竟这样有决断,怪道能大刀阔斧改革那胭脂铺子,虽然只是薪酬一项,所带来的影响却不啻惊天动地。
王掌柜当然也会羡慕那样的分红,鲜花出售更依赖时令,靠着那点死钱实在没法过日子,倘若他也能像高掌柜那样分一成利,哪怕只是八分,他也会心满意足了。
偏偏阮林春进来半天只是东瞧瞧西望望,心思全在那些花上,王掌柜亦步亦趋跟着,实在耐不住,含悲忍耻地问道:“夫人,您没有其他话要说吗?”
阮林春不解,“还有什么?”
当然是分红啊!王掌柜内心疯狂地咆哮着,面上却不敢发作,委屈得人都快哭了,“就是您跟高掌柜说的那些话。”
阮林春这才恍然,“你说那个,我以为他跟你说过呢。”
王掌柜面上一红,确实他们这些人都有自己打听消息的渠道,但,没得到东家的准话,谁也不敢当真不是?
阮林春笑道:“我这人向来一视同仁,自然不会厚此薄彼,往后你也无须刻意避嫌,有什么疑惑,只管去和高掌柜质询,到时,便知我待你们的心诚不诚了。”
王掌柜肩膀一抽一抽,这回可真哭了起来——是感动的。
天底下哪有这样人美心善的东家,皇天姥爷,真是撞大运了。
阮林春用这种打一棍子再赏颗甜枣的方式,轻易便收买了两家铺子的人心。她确实不太懂经营之道,与其事事抓在手里,不如放给更有能耐的人去做,而她只要做到赏罚分明就够了。
公平两个字看似简单,可又有多少人能够做到?她的优点,便是够有自知之明,更不贪多。
回府之前,阮林春绕道往崔氏那里去了一趟,告诉她一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家里养的猪终于会拱白菜啦!
崔氏自也欢喜,许怡人又是她亲眼见过的,人品相貌样样都好,不过,儿子真的配得上人家么?
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