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近,但那更像是公事公办——因为他们是夫妻。
然而现在,程栩却是相当认真地在挑逗她,可能在护国寺见识过周成辉的胆大妄为之后,他深感岌岌可危,迫不及待地要把自己这块肉给吞下去——阮林春被脑中突如其来的比喻吓了一跳。
阮林春急忙旋转四十五度,避免与他直接接触,而是侧坐着,将这些时日府里的僵局讲了个七七八八。
程栩叹道:“做人真麻烦。”
阮林春心说你自己父母恩爱,当然体会不到,平国公又是有名的痴情种子——外人都说程夫人悍妒,才不许位高权重的夫君纳妾,而唯独看遍全书的阮林春知晓,程彦是真的爱妻如命,而程夫人也当仁不让,否则,也不会自愿背下这醋坛子名声,免得夫君被人笑话。
他们才是阮林春看书时最羡慕的一对,比起阮行止跟白锦儿更情真意切,初恋什么的,也只好嘴上说说,根本禁不起时间的摧残。
阮林春自己当然不敢奢望这样圆满的爱情,她所求的是地位,于是郑重地拿出她之前拟好的婚前条款,跟程栩约法三章,包括那个婚姻存续期间不许纳妾、也不许有外室通房的规定。
程栩毫不犹豫就按下手印。
阮林春提醒他,“想好了再签,当心后悔。”万一到时候程栩找着了真爱,可别说她是棒打鸳鸯的恶人。
程栩手上还沾着鲜红的印泥,轻快地往阮林春脸上一抹,含笑道:“不怕,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再多,就该吃不消了。”
阮林春心说这不就是她之前找的理由么……他俩居然心有灵犀,或许还真有一段孽缘吧。
回去的路上,紫云频频向她张望,饶是阮林春脾气再好也有点恼火,“看什么?”
紫云悄悄吐舌,指着一侧脸颊道:“您自己瞧。”
阮林春狐疑地从药箱里翻出一面小菱花镜,这才看清那个醒目的指印,该死,什么时候按上去的?
紫云抿唇道:“小姐每回跟姑爷说话都乐而忘形,如同置身桃源洞府,浑不知魂之所至矣。”
阮林春笑着拧她的脸,“学了几句酸文,就敢取笑起你家姑娘来了,看我撕不撕你的嘴!”
紫云正嬉笑求饶,就见阮林春已住手,呆呆望着长巷的另一头,不禁诧道:“小姐,怎么了?”
阮林春回过神来,淡淡道:“没什么。”
若她看得不错,白锦儿也到京城来了——那弱柳扶风的身段,娇喘细细的神态,断乎是她,不会有错。
想必是为了阮林絮的及笄礼,白锦儿才不顾病躯前来,想着偷偷看一眼便好,毕竟是亲生骨肉,分离数载,怎会不思念?
正好,崔氏这样僵持着不是办法,要破局,还是得当面锣对面鼓的讲清楚。
阮林春知道该怎么做了。
笄礼 老爷,请签放妻书吧
阮林春默不作声回到家中, 并未向崔氏提起遇见白锦儿的事,她不能让崔氏觉得她在其中拱火,而要光明正大地制造一场偶遇, 让崔氏彻底看清阮行止的为人。
白锦儿恐怕料想不到,前阵子府里早因她乱成了一锅粥, 如今她的道来,只会让局势更乱。
她胆子小,为了女儿的前程, 必定会避开同阮家人见面,那,该怎么让她主动去找阮行止呢?
阮林春思来想去, 还是唯有让程栩援手,她自己是不宜露面, 也不好让身边的人帮忙,平国公府就没这顾忌了。
程栩用木勺边挖边吃阮林春做的“凉粉果冻”——阮林春没能成功从海藻里提炼出琼脂,只能退而求其次, 用市售的凉粉浇上水果蜂蜜等辅料, 好歹取其凉意,口感上也马马虎虎。
程栩爱吃甜食,但因体质不能多吃,这种酸甜爽口的东西正合他的脾胃。
奈何时下才刚刚开春, 天气并不怎么暖和,程栩吃完一个果冻,嘴唇就发紫起来——看着更像粉粉嫩嫩的葡萄果冻。
阮林春看他还想吃,忙不迭地从怀中夺过,又塞了个汤婆子给他,埋怨道:“这是给我招祸呢, 又没人和你抢,等我不在,你爱吃多少吃多少,病了也没人管你!”
程栩贪馋地舔了舔嘴角,他虽然任性,还真就阮林春的劝告能听进去几句,只好作罢,让奴仆拿去冰库里存着,明天再吃。
阮林春心想她这个保姆真是操碎了心,若非有求于人,自己也不必特意做吃的来讨好他。
来都来了,阮林春自不能无功而返,于是腆着脸皮道:“我想请你帮一个忙。”
论理家丑不可外扬,自家的事也不该让外人来搅合,但她在京里实在没几个熟人,算来算去,也只有一个未婚夫是能说得上话的。
谁知程栩洞若观火,“你想让我将府里的事通知白氏?”
阮林春诧道:“你都知道了?”
程栩微微点头,并没说自己最近一直在找人留意——看着阮林春这样为她母亲难过,程栩的心里亦不好受。
白锦儿在京城刚一露面,程栩就叫人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