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福本以为,苏沅让自己做的事儿已经够胆儿大了。
可听完苏沅给吴川的任务,他又觉得,自己真的是看低了苏沅的胆儿。
自南侯府复起后,吴川仿佛就看到了什么不可说的希望,一直暗中在搜集与当年之事有关的证据,许久不入林府,也有一段时日不曾见到苏沅。
再见苏沅,听完苏沅的话,他就真心实意的觉得,自己对苏沅的了解太过片面。
他头大地摁了摁眉心,不解道:“不是,你好好的,让我冒充国公府的人在外作乱作甚?”
“国公府现在的麻烦已经够大了,满朝上下都盯着呢,国公府的人但凡脑子正常,就不可能会在这时候惹麻烦,这不是明摆着的找事儿吗?”
苏沅压制着烦躁嗨了一声,咬牙说:“你说的我能不知道吗?”
“谁都知道国公府的人不可能在此时再去作乱,若是有这么个枪头鸟冒出来了,针对国公府的人定然会更多,国公府被激怒到了极致,反击也会更加有力,把国公府彻底惹急了,他们就会自己去玩儿命的揪冒充幕后真正的真凶,这你都想不明白?”
吴川了然地哦了一声,转瞬眉心皱得更紧了些,发愁道:“可冒充国公府作乱的人不就是我吗?”
“他们玩儿命一抓,岂不是就是要抓我?”
苏沅面无表情地剜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人家要抓你,你就要老老实实地等着别人来抓吗?”
“你只需要在这两日将风声闹到最大,事后我会想法子将你带走藏起来,我保证谁也找不到你,你一定是安全的。”
苏沅这人虽是办事儿不是很着调。
但是说出的话,保证力度还是很高。
吴川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转身走到了门口脚步微顿,回头看着苏沅满眼皆是狐疑。
“我记得,你不是有些人手可用吗?怎地想到了找我?”
苏沅头疼地叹了口气,心情复杂地说:“那人手不光听我的,这时候再去作乱,我怕林明晰挨打……”
苏想趁乱抹黑的人,毕竟是皇上的亲戚,一个说不准皇上可能就动了怒。
之前皇上手下留情的时候,林明晰还能勉强抗住十板子。
可万一把人惹急了,他不想手下留情了,林明晰那小身板哪儿会扛得住打?
瞧出苏沅不愿多提,吴川意味不明地啧了一声转身就走。
苏沅甩了甩脑袋保持清醒,抬头发现来福还杵着不动,顿时就气笑了。
“是等吃饭,还是等我送你?”
来福恍然回神,抬手拍了自己的脑门一下,脚下跑得飞快。
“您等着,我这就去散谣言!”
林明晰和贺然进宫后还没任何消息传出,宫外就大大小小地起了不少动静。
先是有人称说亲眼见到了是国公府的人旁若无人的杀人纵火。
后又有人打着国公府的名号,青天白日地闯入百姓家中,说是要捉拿杀害小国舅的帮凶。
与小国舅一案有关的人,昨夜都死在了顺天府的大牢里。
老百姓还没来得及想更多的,就被国公府的这一系列操作弄得彻底懵了神。
一言骤起风雪纷纷。
不到两个时辰,茶楼酒肆中就有了关于国公府如何嚣张跋扈作恶的戏本子传唱,国公府的恶名也随风远扬。
皇后在民间素有贤名,经此一事后却惹了不少非议。
世人皆传,若无皇后的暗中庇护,国公府的人怎敢如此目无王法嚣张跋扈?
皇后人在深宫之中,关于她的非议却如空中不绝暴雪疯狂而下。
人言不隔墙。
深宫难阻谣传入。
凤仪宫中,皇后听完宫女的话,艰难维持住了仪态,铁青着脸挥手示意殿中的人都出去,亲自把门关上后急急地走入了后头的偏殿,抓住一个妇人的手就咬牙问:“母亲,爹在外头到底做了什么!”
国公夫人也听到了宫女的话,着急地摇头解释:“没有啊!”
“你爹早早地就说过,此事绝不可张扬,怕娘娘失了理智冲动下坏了事儿,这才让我进宫与娘娘带话,那些事儿,当真都不是咱们府上的人做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
皇后双目赤红地盯着她,冷声道:“若是什么都不曾做,那为何林明晰和贺然会在现场找到有国公府徽记的令牌?还有那尸首,是不是……”
“哎呦我的娘娘啊,您真是被气糊涂了。”
国公夫人扶着皇后走到一旁坐下,苦口婆心地说:“娘娘您想,要真是咱们府上的人做的手脚,怎会留下如此明显的首尾让人拿捏?”
“此事未出之前,国公府分明是受害一方,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哭求就可得公道,可这才短短一夜过去,此事一出,国公府立马就成了被人讨伐的一方,咱家分明是被人栽赃陷害了,您怎么就想不明白?”
皇后极怒之下一时混了思路,被她这么一提醒,瞬间清醒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