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沅忍无可忍地龇了龇牙,咬牙道:“家里有人挨冻受过饿,我心有余悸做些准备不行吗?”
来福一听就知苏沅这是对林明晰之前在怀北城的遭遇深藏忌惮,一时间好笑不已。
他笑道:“盛京城比那处富庶不知多少,别说是积攒下的金银宝物,就算是道边的一棵树也比那处的长久富贵,再大的风雪淹不下盛京城,您担心那无谓的作甚?”
苏沅被戳穿了心思,又抓起一个核桃砸到了来福脸上,气急咬牙道:“就你长嘴了嘚嘚嘚的能说。”
“你主子我就喜欢家中有余粮有问题?”
来福憋着笑一手抓着一个核桃跑了。
苏沅坐在椅子上,盯着外头不绝的大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无奈道:“不挨过冻,怎知有备无患的好……”
盛京多年不遇连绵大雪,今朝雪落,满城皆欢。
趁着新年欢喜,富贵人家搭棚赏雪,饮茶吟诗聚会不断。
街头小巷中也堆满了踩雪稚童的欢声笑语。
可随着地上的积雪日渐加深,空中仍坠不绝后,慢慢的开始有人露出了忧色。
积雪虽不至于让房屋坍塌,可越发寒冷的天气却让无数人叫苦不已。
随着时间的推移,城中火炭棉衣等取暖之物价格变戏法似的接连往上涨,说是一日三价都难以囊括。
不心疼银子的人家逐渐为每日花费巨硕的取暖之物叹起了气。
而出不起银子的人家,则是纷纷望着空中大雪开始发愁。
大雪再不停,可就真的要出事儿了。
雪落的第五日,理应休朝十日的林明晰被宫中传出的消息传唤进宫议事。
他匆匆换好了官服,将还在床上捂着暖被窝不想起的苏沅拉了起来,沉声问:“你在城中是不是有一个铺子,在卖火炭棉衣等物?”
苏沅听到这个精神了些,抱着被子点头。
“对啊,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说这个?”
林明晰抿了抿唇,凝声道:“冬日苦寒,城外不少村庄遭了难,从家中逃出聚集城外,城中取暖之物价格奇高不下,昨日起了几起纠纷,还伤了人,这事儿已经引起了朝廷的注意,你那铺子中卖的东西,价格……”
苏沅闻言打了个激灵,不等林明晰说完就抢答道:“我没涨价。”
似是怕自己没说清楚,苏沅认真补充:“收购来的价格都记在册子上的,卖出时就比原价稍高了一点,但是与往日平常时价格差不多,绝对不算高价。”
林明晰闻言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揉了揉苏沅的脑袋说:“没有就好。”
“天色还早,你再多睡会儿,我……”
“睡什么睡?”
苏沅急吼吼地爬了起来,扯过衣裳穿好,头也不抬地说:“你都说这个了,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你去上朝,我去铺子里看看。”
林明晰欲言又止地停顿了一下,拉住她的手不放心地叮嘱:“昨日出了那样的事儿,城中可能不太平,你出门记得多带些人手,万一遇上什么事儿,不可冲动。”
他话说得语焉不详,苏沅狐疑皱眉。
“昨日?”
“昨日出了什么事儿?”
林明晰正想解释,门外就传来了催促的声音。
“大人,再不入宫,时辰该迟了。”
苏沅推了林明晰一把,说:“你放心去,有什么事儿等你回来再说。”
林明晰赶早入宫。
苏沅被冬青裹得密不透风地准备出门。
可她刚走到门口,就遇上了南歌离带着人急步而来。
南歌离见了她张嘴就说:“你要去哪儿?”
苏沅刚喊了声娘,顿了顿解释说:“我想去铺子里看看,我听林明晰说……”
“看什么看?”
南歌离着急地抓住苏沅的手,拉着苏沅就往回走。
“外头都乱成什么样了?你这时候不在家里好生待着,出门去凑什么热闹?”
苏沅被她和林明晰的话弄得满头雾水,直到进了屋都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这几日天气过分的冷。
苏沅格外的不想动弹,在屋子里窝着懒得动。
家里人谁都怕她受了寒气,对此很是乐见其成,苏沅闭门在家里烤了几日的红薯,当真不知外头发生了什么。
见她疑惑得太过明显,南歌离摆手示意屋内的人都退出去,等剪月在屋外把门关上才沉沉道:“昨夜城中有几处卖火炭的铺子,深夜被人砸开了大门,里头看守的伙计与来人起了冲突,混乱间打死了人。”
南歌离性子冷清稳重,能让她变色的事少之又少。
见她神色如此凝重,苏沅心底莫名咯噔响了一下。
她迟疑道:“被打死的人是?”
“皇后的亲弟弟,皇上的小舅子。”
此事说来也是荒唐。
一国之母的娘家,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