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妃心神受挫身子受损,出了端王府不久就吐血晕厥了过去。
南歌离无奈之下只能让人加快速度赶过去,另外紧急命人前往宫中请太医。
剪月将一杯温度正好的茶放在南歌离手上,轻叹道:“皇上的人都在外头看着,只是接王妃走,其实谁来都一样,您又何必亲自走上这一趟?”
南侯府号称绝不掺和朝中之事,立场鲜明。
今日走了这么一遭,往后的立场就会多几分含糊。
再想似从前那般万事都不管不问,只怕是不行了。
南歌离闭眼冷笑,凝声道:“你只知我今日来了后果如何,那你何曾想过,我为何坚持要自己来?”
剪月闻声微怔,面露不解。
“奴婢不知。”
南歌离无声而呵,冷冷地说:“沅沅此番遭难,虽是巧合,可到底与端王有脱不了的干系。”
“世人皆知我女儿在夫子庙受了委屈,端王是罪魁祸首,此等踩杀端王的大好时机,我为何不来?”
她垂首看着手中茶盏,轻飘飘道:“所以我不但要来,还要大张旗鼓,声势浩大地来。”
“我就是要让那些不长眼的睁大眼睛瞧清楚,我南歌离的女儿,谁也动不得,谁也不可碰,哪怕是意外也不行。”
“但凡是我女儿受半分损害,我定能设法千百倍地找补回来,只要有胆量能承受得住我的报复,那大可放马过来。”
“谁的心思都可动,唯独我女儿,不行。”
剪月闻言心下震撼,默了半晌轻笑而叹。
“您对小姐的这份心思,真真是在世难寻了。”
亲生母女尚有嫌隙。
这不是亲生的却更甚亲生。
剪月自顾自琢磨片刻笑出了声,说:“小姐知道您如此疼她,心中定然欢喜。”
南歌离哂笑出声,摇头道:“让她知道作甚?”
“不大点儿的小人儿,心里装着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不必拿这种小事儿烦她。”
剪月低头笑笑不言。
南歌离掀起车帘意味不明地朝着端王妃在的马车看了一眼,在无人察觉处,眉眼间飞快地闪过一缕惋惜。
端王妃受如此大挫,若是今日熬不过去,估计就不行了……
她缓缓收回自己的目光,淡淡地说:“命人去将端阳郡主尽快叫回来,说端王妃正等着她,让她切莫迟了。”
端王府大变的同时,盛京城内也出现了很多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官差衙役。
这些人出入准确,行动迅速。
目的明确地找到想找的人,不等任何人有反应的机会,果断拿下。
反抗者当场诛杀。
大理寺的大牢很快就人满为患。
贺然和钱奇安的爹忙得脚不沾地地安排审讯,日落前贺然拿着一份名单亲自入了宫。
皇上将两份名单放在桌上对比,看到所有圈画出来的人悉数在列,眼底迸出了无声的笑。
“办得不错。”
贺然不敢居功,沉声解释清楚名单上人的由来,末了稍停顿了一下,轻声说:“微臣进宫前,得知距端王府三条街处的几家宅院无故走了水,火势滔天不可救,不到两个时辰就都化作了灰烬,其家宅中上下共计数百人,无一人得以生还。”
皇上闻言指尖微顿,沉默一瞬后却只是笑。
“都说多行不义,自有天罚,既是无故可寻,想来便是天意了。”
“让顺天府的人前去帮忙清理了就是,不必在意。”
贺然低声应是,纠结片刻后为难道:“还有就是,端阳郡主托微臣带句话,说是想求皇上给端王妃个恩典。”
皇上眉梢微扬,意外道:“恩典?”
“都到这时候了,她还想为端王妃求恩典?朕不追究其性命已算仁慈,她……”
“可是……”
“端王妃已经逝了。”
“你说什么?”
端王妃的离世,出乎大部分人的预料之外。
皇上微怔后却恍然明白了端王妃此时离世的深意。
端王有过,端王妃却有功。
皇上之前就允诺过,可不追究她们母女的罪责,尽数保全。
可保全性命与保全荣宠是两回事。
端王妃出身大家,不会不懂得这其中奥义。
但是只要她此时死了,端阳的结局就会不同。
端阳只是个身负皇家血脉的孤女,皇上再对端王不满,就算是念在端王妃的一条性命上,也不会过分苛待。
她一死,端阳郡主只要不作死,余生富贵安康可保。
逝了的是一条人命。
让人扼腕的却是端王妃这一片拳拳爱女之心。
皇上长久静默不言。
空气也仿佛在瞬间凝滞。
贺然默默地缩了缩脖子不敢吱声。
过了好久,就在贺然以为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