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起来就像汁绫,像姜恒,像偶尔的姜太后,眼神里带着明亮又认的神采。
“就算他亲手教我,我也喜欢他。”赵慧忽然,“过没想过他死就是了。”
“为什么?”太子泷坐着,赵慧站着。
“身体好么?”赵慧又皱眉问,“怎么老坐着?腿着凉啦?”
“没有。”太子泷好意思笑了笑,再站起来,,“习惯了,从小就被教导,能冒冒失失的,能坐就要站着,能走就要跑,因为大家都看着。”
“会很无趣么?”赵慧嘲讽道。
“是啊,无趣,”太子泷,“每个人都比我过得有趣,像恒儿的人生,就很有趣。过年怎么一个人在过?”
赵慧:“龙军与梁王总在天大事,我爱听,待得气闷,就出来走走,又找到先生,大家都在忙事,没人理我。”
“我没有事忙,咱俩都是闲人,好了,一起过年罢,喝点什么?”太子泷觉得有义务招待客人,总能让人在这里站着。
“我喝酒,”赵慧道,“别的都行。”
“喝点热茶罢?”太子泷。
赵慧一想,欣然点头,跟着太子泷走了。
越人剑
梅花殿内, 侍从上了热茶与点心,冬夜里小雪纷飞,赵慧看着殿外, 太子泷却看着赵慧的一举一动。
她走到门口,仰头看雪,再转身到殿中,抬头看挂在墙壁上的剑。
“天月剑。”赵慧说,继而不等太子泷阻止, 便拿了来。
太子泷赶紧起身, 说:“别碰!”
赵慧已经将它抽了出来,嘲讽道:“本来就是越人打造的剑, 碰也不让碰了?”
太子泷说:“太锋利了,我是怕你割伤。”
太子泷与赵慧的一触, 赵慧又将它推了回去,知道太子泷关心,朝他笑了笑, 说:“我还不至于么笨。”
太子泷一怔, 继而也笑了笑。
赵慧将它挂上, 又问:“黑剑呢?”
“给子淼了。”太子泷答道。
“嗯,聂先,”赵慧说, “他越来越了得了。”于是点点头, 回到案前, 与太子泷对坐饮茶。
“你为什么不喜欢你爹?”太子泷轻轻地问,仿佛因此,他的负疚感能减轻一些。
“因为他不爱我娘。”赵慧喝了点茶,随口道, “点心挺好吃。”
“难得你喜欢。”太子泷勉强笑笑,答道,“我爹也不爱我娘,但爹娘就算感情不好,仍然是长辈。”
赵慧没说什么,脸上现出黯然神色,她很美,充满灵秀的美,那一刻,太子泷竟有点神情恍惚,犹如她也是自己的家人。毕竟在他成长的日子中,汁绫、姜太后那不拘一格、放肆而大胆的、传承自越人的美好,已牢牢铭刻在他的命里。
从小到大,宫里便有许多越人,太子泷看见越人时,只觉分亲切。
“我爹从来眼里就只有行军打仗,你与我一样,”太子泷想了想,又说,“你爹想必也忙着天下大事。”
“才不是。”赵慧眼里现出生气的神色,又叹了口气,没有多解释。
太子泷沉吟片刻,赵慧忽然抬头,期待地说:“天月剑可以送我么?”
太子泷:“……”
个问题实在让他陷入了两难,他向来不太会拒绝人,面朝赵慧那殷切的期待,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连到手的国土都可以不要,”赵慧说,“可以把安阳送给毕绍,给我一把剑,又算得上什么呢?”
“不一样,”太子泷被她逗笑了,说,“安阳本来就是梁王的国土。”
“天月剑也是我们越人的剑。”赵慧又说。
太子泷:“……”
太子泷本来想说,那是姜恒带回来的,是他母亲的遗物,但么说,委实没有意义,因为姜恒将它交给了姜太后,姜太后又给了他,就意味着,天月剑归汁家所有了,每一个越人都有资格使用它。
赵慧正要说“没劲”时,太子泷却道:“好罢,你既然想要,我就做主送你了。”
“的?”赵慧不过是随口一说,她怎么会不明白天月剑的意义?没想到太子泷竟是答应给她了!
“我……我开玩笑的,”赵慧反而有点慌张,说,“我只是随口说说。”
太子泷起身,解下天月剑,拿到案前,放下。
“方才我犹豫,是因为,天月剑是恒儿带回家的剑,为昭夫人生前所持,”太子泷说,“原本我没有个资格,但恒儿是我弟弟,没有分别。我的就是他的,他的也就是我的,我们无分彼此,他可以做决定把国土还给毕绍,我当然也可以把天月剑送你,拿着罢。”
赵慧说:“我……我不能收。”
那是族人的神兵,太子灵的母亲是越人,妻子也是越人,赵慧身体里流淌着越人的血,更在浔阳长大,面对天月剑时,仍忍不住心动。
太子泷看出她是真的喜欢这把剑,挂在宫内蒙尘,不如将它交给正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