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恒心道真是疯了,忙把玉簪塞回耿曙手里,耿曙却不解,认真地看着姜恒双眼,坚持道:“恒儿。”
姜恒与耿曙对视,明白到他未曾出口的心意,当即笑了起来,摆摆手,回往桥栏前,朝流花说了几句话,流花理解地点了点头,与姜恒一同朝耿曙望来。
美目盼兮,巧笑倩兮。
流花转身离开桥上,独自回宫去了。姜恒随手将玉簪收了起来,来到耿曙身边,朝他一笑。
“多少钱买的?”姜恒朝耿曙问。
“不知道。”耿曙眉头微拧,问,“她怎么走了?”
姜恒说:“她忽然想起有事,回宫去了。”
“追上去啊。”耿曙固执地说。
姜恒打量耿曙脸色,心情一时十分复杂。
“你还知道买东西送人,”姜恒带着醉人的笑容说,“下回穿女装时正好用上。”
耿曙:“……”
姜恒背靠桥栏,仰望星河,耿曙莫名其妙,问:“看什么?”
“星星。”姜恒朝耿曙说,“小时候咱们夏天晚上,不就经常躺在屋顶上看星星么?”
耿曙说:“我看你与她重逢时很高兴,以为在郑宫时,你俩就已经……已经……”说着,耿曙两手握拳并着,拇指做了个动作。
“怎么可能?”姜恒大笑起来,说,“我若喜欢谁,会告诉你的。”
耿曙只得点头,说:“好罢。”
姜恒看耿曙,又道:“不过你说得对,哥,你也得……”
“你知道吗,恒儿,”耿曙转头,打断了姜恒的话,不让他将后半句说出口,“有一件事,我在心里想了很久。”
“什么?”姜恒问道。
耿曙沉默不语,数息后,他突然做了个动作,不由分说,抓住姜恒手腕,将他野蛮地拉进了自己怀中。
耿曙那动作突如其来,姜恒尚未回过神,耿曙便道:“当心!刺客!”
眨眼间,一道黑影从桥下翻出,姜恒被耿曙一搂,侧身避过黑影。那黑影身材瘦长,作猎户打扮,一手持匕,朝姜恒挥来的瞬间,耿曙后仰,姜恒头发扬起,三缕发丝飘落。
耿曙今天没有带黑剑,仓促间未曾还手,已转身翻出桥栏,两人再避猎户一招,“哗啦”一声响,坠入水中。
集市上有人听见水响,赶紧过来查看,喊道:“有人跳桥殉情啦——!”
“哥!”姜恒顿时被水淹没至顶,耿曙动作却极其敏捷,下水后翻身,带着姜恒到水面,吸了一口气,再沉入水中,侧头封住他的唇,将气渡给他。
两人被水流冲往下游,灯影绰约,只见猎户收起匕首,沿着河岸奔来,弯弓搭箭,指向水中。济水下游处横满了小船,俱是渔家所用,猎户听见不远处出水声响,便跃上舢板,从舢板到船,再沿着搭在一起的小船一路过去,追踪二人下落。
姜恒爬上船,一身湿淋淋的,耿曙却让他别吭声,留在船上。
“在这儿等着。”耿曙凑到姜恒耳畔,极小声道。
姜恒点了点头,夏夜落水,全身湿透倒不如何冷。只见耿曙一转身,潜入夜色。
猎户耳朵微动,沿着在水上载浮载沉的小船搭起的桥一路缓慢走来,悄无声息。
下一刻,背后无声无息地按上了一掌,那一掌来势极慢,只带起少许风,但掌心与猎户背脊接触时,那猎户便知大事不好,蓦然闪避。
“慢了。”耿曙冷冷道,掌劲直到按上敌人背脊时才以柔劲一吐,猎户顿时两眼一黑,鲜血呕出,五脏六腑被震成重伤,朝前一步,勉力转身,掏出匕首,要与耿曙同归于尽。
然而耿曙却左手一拂,拍在他的头顶上,第二掌刚猛霸道,霎时将那人天灵盖震得粉碎。
猎户死前甚至说不出半句话,软倒下去,“哗”一声入水。
姜恒听见水声,在一艘小船上站了起来,却见耿曙长身而立,玉树临风,在漫天星光之下稍稍活动手腕,缓慢朝他走来。
“没事了。”耿曙一身越人武服湿透,贴在身上,现出漂亮的男子胸腹、背脊轮廓。
姜恒问:“上回的杀手吗?”
“嗯。”耿曙道,“现在剩最后一个,今夜他们不会再来了,咱们回宫去?”
在耿曙眼里,这人突如其来,骤然而死,甚至比不上一只转瞬而过的飞鸟。
“没事就好。”姜恒坐在船头,拧衣服上的水,朝耿曙笑道,又有点可惜,说,“那就……回去罢。”
耿曙在星光下低头看姜恒,心生一念,说:“不想回去?那带你划船出去玩罢。”
“好好。”姜恒马上道。
说着,他解开缆绳,拿起篙,在岸边一点,小船载着二人,再度摇入济州城中。
耿曙站在船尾,姜恒坐在船头,黑夜里也没人看,姜恒便解开外服,晾在一旁,只穿单衣衬裤,坐在船头,看着两岸璀璨灯火。耿曙划了一会儿船,到岸边买了酒食,将船撑到上游处,随着河水慢慢地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