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如常,只与往常一般,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
“你娘生前是不是带着伤?”姜太后说。
“是。”姜恒说。
耿曙拍拍自己身边,让姜恒坐过来,答道:“夫人一向有旧伤,那年郢、郑在浔东大战,她为了刺杀敌将,伤势才无可挽回。”
姜恒始终不知道母亲的伤是如何落下的,但见姜太后无意多提,便也只得作罢。
太子泷朝姜恒说:“恒儿,你现在能处理政务么?”
“你且让他歇会儿,”姜太后皱眉道,“他伤在不显眼之处,却丝毫不轻。”
太子泷叹息,点了点头。界圭进入桃花殿后,便站上姜太后身后,此时姜太后做出了一个微小的动作,与界圭交换了眼神,而界圭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
姜恒忽然从这个微小的动作里察觉了蹊跷,姜太后知道的!她知道界圭扔着太子灵不管,去找自己了?或者说,从一开始界圭就没打算刺杀太子灵,他的目标始终是自己,这是太后交给他的任务!
换了别人也许会感动莫名,姜恒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与姜太后这姑祖母相处的时间不多,可从母亲姜昭身上,他与她建立了某种默契的联系——
姜太后不该是这样的人。
国难当头,又是不死不休的亡国之战,姜太后一定无所畏惧,她既不畏惧自己的死亡,也不畏惧儿孙们的死亡,世上没有什么能挫败她、要挟她,哪怕赵灵押着汁琮与汁泷,将刀子架在他们的脖颈上,姜太后也不会退让。
他姜恒的安危,不该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反而是拼着鱼死网破的结局,也要取太子灵的性命,让他既然敢打落雁,就要做好有来无回的准备,所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正是如此。
为什么呢?姜恒想不明白,自己的命有这么重要?
“倒不全是政务,”太子泷的声音让他回过神,“国库空虚,已有好些时候了,过冬的物资更是短缺,三城先是被占,又遭劫掠,被抢走了不少。”
姜恒道:“我已有办法了,通知宋邹,让他把嵩县的钱粮火速押送过来,再准备国库内的银钱,通过嵩县,往郢国秘密采买物资。”
太子泷听到这话时,瞬间如释重负,谢天谢地,百姓不用饿死了。
“就怕郢国不卖。”耿曙朝姜恒说。
“会卖的。”姜恒侧过头,朝耿曙解释,“他们的敌人向来不是咱们,若不是爹杀了长陵君,郢国与雍国之间本不该有多少深仇大恨。”
太子泷说:“得以东宫名义写一封亲笔信,暂时朝郢国低头。事到如今,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