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当陪赵灵、李霄,以及四国联军玉石俱焚,同归于尽,又有何不可?”
姜太后如是说。
腊月初五,东兰山,山道。
“驾!”姜恒与耿曙催促战马,在追兵尾随下冲出了东兰山,冲进平原。
“只有两个人!”有人远远喊道,“算了!”
姜恒作了易容,与耿曙伪装成两名猎人,耿曙还想射箭,姜恒却道:“快走!别缠斗!时间不多了!”
“来得及!”耿曙说。
塞北已快连续半个月没下过雪了,山林干旱无比,一点就着,暖冬却也带给了联军入侵的机会。
太子灵在赌,他在赌第一场雪到来的时候,寒锋一旦过境,冰天雪地里,只要不在城中,再严密的防寒措施也抵御不了。第一场雪到来之前,他一定会对落雁展开全面攻势。
“你为什么就这么相信他们?”姜恒连日赶路,紧张得心脏快跳出来了。
“实话说,我不大相信他们,”耿曙朝姜恒说,“但我相信你,恒儿。”
姜恒驻马,紧张不已。
耿曙说:“你一定能办到,恒儿,相信你自己。”
远方是风戎人的第一个村落,也是姜恒游历时,最后一个到访的风戎村落狭木村。
“上罢。”耿曙朝姜恒认真道。
姜恒抹去易容,一抖马缰,进入了村落。村庄里已建起不少防御工事,拒马桩、壕沟,以应对联军入境后的洗掠。
风戎人纷纷站直,看着姜恒,很快有人认出了他,喊道:“神医!是神医!看病来了!快让他进来!”
守卫移开拒马桩,让姜恒与耿曙入内。
姜恒喊道:“风戎人!”
姜恒依旧有点心虚,耿曙却怒喝道:“风戎人——!我的弟兄!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战士!”
姜恒蓦然回头看耿曙,耿曙一手控缰,一手持烈光剑举起,折射着冬季的阳光,放慢马速,绕过村口空地。
“敌人来了!”耿曙以风戎语喊道,“塞外的土地将沦陷!神医召集你们!为你们的妻子儿女而战!”
风戎人浑不料耿曙是来召集战士的,当即大哗,围到了村口的空地上。
耿曙说:“我是大雍的王子!我是上将军汁淼!我在此亲口答应你们!我们重新订立契约!愿意追随我,追随神医,解救王都的!我会将土地还给你们!”
姜恒看着耿曙,耿曙一身黑袍,身着雍国铠甲,威风凛凛,战靴踏着马镫,战马昂起前腿,一声长嘶。
紧接着,耿曙以烈光剑在手臂上一带,鲜血飞出。
“以血为契,”耿曙说,“跟我走。”
紧接着,耿曙没有给他们思考的时间,调转马头,离开了村落。
姜恒说:“他们真的会来吗?”
“我不知道。”耿曙答道。
姜恒想为耿曙包扎,耿曙却摆手,示意不必。姜恒再转头时,看见奔马陆陆续续,离开了狭木村,追了上来。
“成功了!”姜恒道。
耿曙与风戎人终日相处,经历多次战争,他很清楚他们要的是什么,姜恒的变法让他说出了一直以来不敢说的话,他要为风戎人竭力争取,因为他们是他的兄弟。
而王子的威名,也在风戎人中传颂日久,他们都相信耿曙能带领风戎打胜仗。
姜恒的到来,则加固了这一信任。
“风戎人!”耿曙抵达第二个村落,以风戎语大声道,“我以汁淼的名义,以神医的名义,召集你们!解救王都!”
耿曙带来的第一批战士共计四十,却是最有力的佐证,村落中央的人越来越多。
“随我一战,”耿曙认真道,“以血为誓,从此我将是你们最忠诚的兄弟。”
耿曙以烈光剑再轻轻一带,鲜血飞溅。
那是风戎人至为看重的血盟,世世代代,哪怕死亡也永不解除。
第二个村落涌出来的人,比第一村更多。
“起风了。”姜恒说。
雍国大地刮起了北风,寒锋正席卷而来。
耿曙与姜恒策马,辗转经过风戎的村落,追随他们的人越来越多,耿曙左臂上的伤痕,也越来越密集,及至第三天,风戎人已在他的召集下聚集了近六千人。
风越来越大,北方大地的风戎部落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村落开始朝着耿曙的征集之路派出兵员,与他们会合。
到得近一万人时,队伍已变得无比庞大,姜恒仍如在梦中。
耿曙白天与姜恒辗转各地,晚上叼着草杆在地上编队,上万人如臂使指,短短三天之内,自动聚集到了一起。
“能打得过郑军吗?”姜恒说,“我们需要一场奇袭。”
“我亲自担任万夫长,”耿曙说,“有希望。”
腊月初十的早晨。
远方一声哨响,正纵马带领上万人疾驰的耿曙与姜恒停下。
一名年轻人身着风戎人的铠甲,带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