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二点。
宋子健名下的市立医院,豪华病房,沈梓川看着主治医生从宋子健手里接过来自于方信元提供的400的血浆后转身走进了里面的监护室。
从主治医生凝重的表情能瞧出来,他父亲的身体情况,并不乐观。
等了两年多,还没有等到一丝奇迹的发生,沈梓川心里生出无可奈何的感触。
在意外和疾病面前,任凭他多么的权势滔天有钱有势,也无法让他的父亲尽快苏醒过来。
除了安排最好的医疗服务,其他的,只能等待,只能听天由命。
通过透明的玻璃窗,沈梓川能够清楚地看见父亲浑身插满透明的管子安静地躺在病床上,依旧双眼紧闭,没多大的起色。
主治医生给他的父亲输完血,又交代护士着重按摩刺激几个非常重要的穴位,才缓缓拉开房门走出来,站在沈梓川的面前,紧紧皱眉,“沈先生,经过精心的护理和治疗,您父亲病情没有恶化,但也谈不上有进展,很抱歉,暂时我无能为力。
如果有合适的契机,可能病人马上就会苏醒,但如果找不到刺激的那个点,可能一辈子就这样了。”
一辈子就这样躺在床上做个毫无知觉不吃不喝的植物人?
沈梓川一言不发,凝眉沉静地听着,冷峻面容上的表情逐渐变得晦涩不明。
什么才是合适的契机?
总之,病情并没有变坏,算是难得的欣慰。
主治医生正接着往下说,“沈先生,如果任由病人继续这样昏迷下去,他身体里的各项器官都会慢慢萎缩甚至失去功能,其中肾脏是最早恶化的器官,到时候,就算醒了,恐怕也活不了多长时间。”
宋子健闻言炸裂了,“卧槽,植物人居然还有这样的副作用,梓川哥哥,你得赶紧想办法让伯父醒过来啊!”
沈梓川淡淡扫了一眼过去,宋子健立即噤声无言。
情急之下他都忘了,两年多以来为了能让父亲早日苏醒,沈梓川不知道花费了多少金钱精力和心思,说殚精竭力也不为过。
“抱歉啊,梓川哥哥。”
宋子健递过去一根烟,等男人接过去后,又谄媚地给他用打火机点上火,“万一,我是说万一哈,如果伯父一直不醒,你打算怎么办?”
“还有,从范玮给出的材料来看,很有可能伯父是被方嫣容陷害了,当时你一直把这件事怪罪在方晓染头上,害得她为方嫣容顶了两年多的黑锅,也是挺难为她的,一直咬牙承受你的冷暴力。”
说到后面,宋子健多多少少有点为方晓染鸣不平,又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大放厥词,“咳咳……梓川哥哥,这么好的女人,难道你不应该去当着她的面对她说声道歉?”
男人眸光骤厉。
宋子健说溜了嘴皮子,不怕死地梗着脖子继续说道,“别回避,摸着你的心问问,你是不是很舍不得方晓染就这样离开你?再说了,她怀了萧景城的孩子又怎么样,大不了你就当做场善事多养一个拖油瓶而已!
像方晓染这种天使面孔魔鬼身材还对你全心全意付出的好女人,走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你可要好好把握噢!”
沈梓川皱眉把手里燃了一半的烟重重地摁在果皮箱顶层冰冷的铁片上,眸底绽放的冷光,高深莫测,“她的事我再想想。”
低低沉沉地,吐出了这七个字。
男女情事,他一向不算太热衷,突然出现了一个乱了心绪的方晓染,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让他缓缓,再缓一缓!
另一边,方晓染在监狱里表现良好,争取到了减刑一个半月。
很快,四个半月的时间一晃而过,日子从炎炎夏日渡过到了凉凉早秋。
这天上午,萧景城一大早就乐颠颠地等候在大门口,伸长脖子,望穿秋水地等着方晓染从里面走出来。
按照他本来的意思,是直接去狱房接方晓染出狱,但被方晓染给一口拒绝了,理由就是做人不能太高调。
反正她怎么说,他就怎么听,总归是没错的。
等了大概四五分钟,两扇大门被狱警从里面推开,方晓染换掉了宽松的囚服,穿了件浅蓝色孕妇连衣裙,一手摸着硕大滚圆的肚子,一手拎着洗簌袋慢慢走了出来。
站稳身体,她四周看了看,只有萧景城和他那部嚣张的跑车停在不远处等待她,至于沈梓川,别说人了,连个影子都看不见。
压住心口淡淡的酸涩,方晓染慢腾腾地走向萧景城。
见状,萧景城加快脚步跑过去,从方晓染手里接过洗簌袋,一手搀扶着她的腰部,眸子含着惊喜,“几天不见,宝宝长这么大了,怕是要快生了吧。”
那兴奋的模样,比方晓染还要激动万分。
方晓染点点头,微笑道,“嗯,医生给我估算了,预产期就在这个月的月底。”
被萧景城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上了车后,她犹豫了一下,轻声开口,“景城,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