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时间辛宠都对井奇爱搭不理的,敷衍了事,就抽了个时间悄咪咪给女医生的衣服洗了送回去,然后直到井奇出院,她都没有再露面。
这中间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她在送衣服的路上遇到了许恃衍,彼时辛宠刚从女医生办公室里出来,她出了楼朝大门走去,就在一只脚踏出大门时听到有人在叫她名字。
“辛宠。”
辛宠回头,顺着声源找去,看到了站在车前的许恃衍,他一只手提了两个大果篮,另一只手拿了两束花。
大概也有两个月没见了。
纵然天气炎热,他依旧穿着黑色的西装套装,搭配白色衬衫,打宝蓝色的领带。
他买衣服应该比较省时间,几乎每一套都差不多。
辛宠小步走过去打了个招呼,客套的问他。
“许律师怎么在这?”
“看一下熟人。”
“哦。”辛宠点了点头,不知道接下来接什么话。
“你呢?”许恃衍破天荒主动问她。
“我也来看朋友。”辛宠指了指身后的大楼。
“看完了吗?”许恃衍继续追问。
“嗯。”辛宠继续点头,他们俩是真没什么可以聊的了吗?
“那方便跟我一起去见两个人吗?”
“啊?”
于是辛宠就被他一句“见两个你认识的人”带着走了。
他们去的不是井奇住院的那栋楼,而是对面的楼,是这家医院的精神科。
辛宠本来想帮许恃衍提一个果篮,他却毫不客气的把手里两束花塞进她怀里。
在进大门前被要求出示身份证件和主治医生批准的探视单,门口的保安仔细查验后才给他们通行。
辛宠一进门就感觉到了压抑,跟对面楼敞敞亮亮的环境相比,这里昏暗潮湿,每个房间的门窗都额外加了一层铁质门窗,看起来像是关押犯人的监狱,门框已经生锈掉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发霉的难闻气味。
许恃衍带着辛宠坐上了电梯,电梯上的很慢,几乎每一层都要停下有人进进出出。
这边不仅环境跟对面截然相反,就连工作人员和病人的面貌也跟对面大不相同。医生护士要么态度轻浮,在公共场所跟其他同事撩骚说荤段子,谈一些约会买房的琐事,要么严肃呆板,眼神麻木的盯着一个方向,面上挂着重重的黑眼圈,看起来一副要过劳猝死的样子。偶尔有护士牵着一两个病人坐电梯,他们的手上都被带了金属镣铐一样的东西。
怀里的鲜花太过鲜艳,这么朝气蓬勃的色彩跟这里格格不入。
他们在九楼停下,许恃衍率先出了电梯,辛宠亦步亦趋跟在他后面,许恃衍的皮鞋踏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走廊空荡荡的,还有回声。
经过一间病房时,突然有人抓着铁窗将头贴上去,辛宠跟他对视了一眼,他就开始大声嘶吼,声音很是凄厉,辛宠被吓的脸都白了。
许恃衍把果篮放下,用两只手捂住了辛宠的耳朵。
“没事的,没事的,别慌。”
辛宠是根据许恃衍的口型猜出他说话的意思的,这是他们那次艰难逃生过程中形成的默契。
那个病人还在尖叫,见他们俩不理人更是癫狂起来,用头狠狠的撞击铁门铁窗,哐当哐当的巨响终于引来护士的关注。
两个穿着蓝色护士服的男护士赶到,他们先是用铁棒敲了敲门给那病人吓退,然后迅速开锁将他制服,那病人疯起来蛮力特别大,两位男护士险些没有将他按住,幸亏那病人带了手铐。
在护士开门制服那个发狂的病人时,辛宠闻到了一股恶臭,像是粪便物以及生肉鲜虾开始腐烂的味道,她斜眼瞥到了那个病人的卫生间,马桶和墙壁上布满了灰褐色的痕迹,看起来十分恶心,而房间里只有一扇极小的窗户,隐约透进来一点点阳光。
注射过一针剂药品后,那病人慢慢的恢复了安静。
护士走出来看了许恃衍和辛宠一眼,隔着口罩冷冷的问。
“你们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许恃衍亮出通行证,其中一位护士带他们去了对应的房间,开了锁之后提醒他们只有半个小时的探视时间,然后就回了休息室。
相比起刚才那个病人的房间,这个房间已经算是豪华单间了,有电视,有飘窗,卫生间也干净。
他们进去的时候,一位披头散发的中年妇女正在飘窗上坐着,一边梳头一边看下面的风景。
“这是陈竹的母亲。”许恃衍这才向辛宠介绍。
辛宠努力的回想之前的信息,疑惑地问,“陈竹不是孤儿吗?”
“也不完全是。”
许恃衍放下果篮,攥了攥有些发麻的双手,继续解释。
“陈竹曾在信中跟我提到过,他记得他小时候有家有父母,后面被一个不认识的叔叔带走,几经转手,最后因为先天性心脏病被遗弃在了孤儿院,过去的十几年他一直以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