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在此时别了下头。
也看到了她。
搭在膝上的手指慢悠悠点两下,眼里那些坏劲显露出些端倪来了,也没耽误他后边一串流畅论述,他用的是很纯正的伦敦腔,对面的三辩听到一半,神色明显开始紧绷,做出手指扣桌面的动作。
辩论赛结束的时候,场内终于不用保持肃静。
两边队员还在场上等最终结果,其实已经没有什么悬念了,正方的三辩紧张了好几次,最后的逻辑明显乱了。
陈北炙立刻抓住其中的一个漏洞,直到最后那个三辩也没能自圆其说。
女生们在台下喊他的名字。
赛结束了,他身上那点没正形的劲儿又上来了,翘着二郎腿,坐在他旁边的一辩在跟他说话。
他一边点头,一边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半分钟后,一条消息发到她那儿。
【待会儿一块回家】
一块回家这四个字充满暧昧,逢冬低头划屏幕的时候,他又补了两个字。
【睡觉】
调戏她这件事没影响他继续进行社交,十分钟后结果出来了,意料之中的结果。
场下的人群开始陆陆续续往外走,负责组织的几个学生干部在疏通人群,逢冬跟着人群往外走,旁边的好几个女生还在谈着陈北炙的名。
在她想着去哪儿等陈北炙的时候,胳膊被人拉了一把。
反应过来的时候背已经抵在门板上,陈北炙跟她相隔几厘米的距离,他辩论队的队友还在外边喊:“炙爷,晚上去哪儿庆个功?”
过了半分钟发现人不见了,开始消息轰炸。
他兜里的手机震了两三声后被调成静音,两人的呼吸在这方狭小空间起伏着。
外边的人声在这会儿终于弱下来了。
他松了手,低头打烟,顺便把门给反锁了。
事实证明他在这上边挺老手,因为他辩论队那些同学们在挨间敲门找人,敲到这间的时候,他把烟跟火机都收回兜里了,抬头看她。
过了两三分钟敲门声才停下来,他在这时候低头回了个消息。
【有事先走了,今晚算我的。】
下边一片谢炙爷,他懒懒散散地把手机扔回兜里。
两人之间还是几厘米的距离,她转头往外看的时候,马尾擦过他的领口。
于是抬手把头发散了。
他一直看着她的动作,闷笑一声,不知道又发现了什么有趣的。
她身上还穿着针织衫,外衣落在小礼堂了,被冷气一激,偏头咳了一声。
他脱外套披在她身上,衣料摩擦的窸窣声里,她问:“陈北炙,你那些同学知道你现在在这儿跟人鬼混吗?”
“冬,我不是个好人,用不着道貌岸然。”
这话说得有点混蛋,但是细想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其实他本人还真没刻意干过什么,但是那些耀眼的光环就这么叠在他身上了。
所以人和人之间是不一样的。
她问:“陈北炙,你相信宿命这个东西吗?”
他答得很快:“不信。”
“那我们玩个游戏?”
他偏了下头,大概是回忆起之前她在艺体楼抛硬币的事了:“又赌输赢?”
他这么问着,没有丝毫紧张感,眼底反倒烧着兴味,顺手把她蹭乱的碎发别过耳后。
“对。”她说。
“赢了什么奖励?”
“怎么不问输了什么惩罚?”
他顺着她问:“输了什么惩罚?”
她其实也没想好。
他也不纠结这个问题,帮她换了个话题:“什么游戏?”
她伸出右手,握成拳,再打开,最后食指和中指拢成剪刀的形状。
最简单的一个游戏,没有任何技巧,输赢全凭运气。
“敢玩吗?”
他笑。
第一局他出的剪刀,她出拳。
第二局他出拳,她出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