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过耳垂,她的耳垂烧烫,胸腔也轻微地起伏了一下。
陈北炙摘完最后一个耳骨钉,没什么道德感可言地回了她刚才的那句话:“那就耗着。”
晚上睡觉前,他已经把写好的论文拷进u盘。
不愧是校榜第一的尖子生,尽管他压根没上过这门课,论文写得条理清晰论述充分,里边展现出了良好的道德修养。
——
第二天的补考名单上除了她,还有卢妤。
逢冬是缺考,卢妤是对一切需要背的东西都头大,整张试卷的主观题就答了两道,捞都没能捞上及格线。
补考教室在三教,这个时候三教已经没什么人了,走廊一角有两三个女生,是学生会的。
逢冬过去的时候几道视线一起投过来,然后快速完成目光交流,同时看向一个方向。
周艺然在那个方向,她是思修课的助教,这也是为什么那几个学生会的女生会聚在这儿的原因。
卢妤已经在教室里边坐好了,而周艺然挡在门口,跟逢冬对视。
走廊里的光被挡在这狭小的一角之外,周艺然慢悠悠地捋头发,长发顺着指尖一寸寸往下坠。
“听说你给那几个组委会都发邮件了?”
那几个比赛她也都报名了,是a舞的内推名额。
逢冬抬起眼睛看着她,没说话。
周艺然长袖善舞,各种消息渠道不少,知道也不奇怪。不过她能知道,说明那些邮件起码在一定程度上,对她形成了威胁。
“论坛上最近关于学妹的帖子都少了不少。”
她抛出这么一句毫不掩饰的威胁,面上保持住了一团和气的笑,完全看不出什么。
逢冬回视着她的目光:“你的对手不止我一个,现在是,以后更是,提高自己远比把精力耗在这上面有用。”
周艺然答得很快:“可是有直接利益关系的只有你一个咯,今年的b市联赛每个舞蹈学校只有一个获奖名额。”
擦肩的时候,周艺然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那几个你都过不了的,学妹。”
她能说出来这句话,自然已经想好了应对措施。
在接下来的一周里,论坛上的风言风语越来越多,背后是谁的推手不言而喻,诸如私生女,杀人犯的女儿这些帽子牢牢扣在她头上。
周三下午的时候,逢冬收到最后一个组委会的拒信。
收邮件的时候她在洗手台前扎头发,这封可以预料的拒信就这么出现在了屏幕上方。
可以预料是一回事,真正收到又是一回事。
最后一封拒信宣告她整整半年的努力彻底成为无用功,这就是残酷的地方,不努力一定没有回报,但努力不一定有回报。
走廊逼仄,她在地上蹲了会儿,头埋在手臂间,呼吸起伏,心口泛着热意。
冬至这段时间是b市最冷的时候,呼气成烟,头顶的天阴沉沉的,这会儿开始酝酿一场雪。
不远处响起机匣摩擦的细响,她抬头,看见几天没见的陈北炙。
陈北炙这段时间依旧挺忙,两个人基本都是在晚上才碰面,他每次都带朵玫瑰,各种颜色都带了个遍,又是一套仪式感。
白天的时候交集寥寥,但是偶尔也能碰见一两面,陈北炙在这上边做得挺老手,连他那帮兄弟都没看出来。
比如最近的一次碰面是在球场,那个场地进去要预定,他多订了一个人,所以成许的女朋友把她叫上了。
如他所言,没耽误她的行情。
也没耽误他把她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
在这么下去,可以预料的是两个人的人纠缠又会越来越深,一直到像高考之后那样,陷入死局。
他也蹲下,两人的膝盖几乎碰在一起,背后传来轻细的对话声。
“刚才那个就是t大的陈北炙吧,我天,光看一个背影就被撩到了。”
“他人呢?一直在咱们前边来着。”
逢冬往后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两个人从教学楼间隙穿过去,而陈北炙已经慢条斯理地从兜里摸出火机,一身游刃有余的坏劲。
她拿口型:“你在我们学校挺出名。”
他从兜里拿出烟盒,打开,在掌心磕了一下,看着她,答非所问:“怎么弄成这样的?”
她才意识到自己确实有点狼狈。
不用她说,他把人看了一圈,已经猜出了十之八九,抽完半根烟后站起来:“走吧。”
“去哪儿?”
他抛出三个字:“档案室。”
几天前小操场那场谈判,陈北炙抛出的第二个条件是,给她有关周艺然那件事的消息。
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实际操作其实一点都不容易,人脉、精力和脑子缺一不可。
他还真没夸口。
陈北炙带她去了档案室,他挺神通广大,这个地方都有办法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