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磊学长?」吴千益一怔,随即露出明瞭的表情,「他最近的确来找过我。」
「他有告诉你,他要去哪里或是做什么吗?」我继续追问。
「有,他确实告诉我了。」吴千益朝我一笑,「但这是他的秘密,我不能告诉你。」
我顿时觉得很洩气,明明答案就近在眼前,却无法一探究竟。
「好啦,不要难过。」吴千益隔空拍拍我的右肩,「不如你先说说,松磊学长是怎么跟你提起这件事的?」
「他今天中午突然很大方地请我吃半筋半肉牛肉麵,还点了一桌子的菜,说我和他会有很久见不到面。我问他原因,他死都不讲,我们就吵架了。」
吴千益微笑着点头,非常儒雅有礼。我胸中虽然憋着一把火,却无法就这样对他爆发。
唉,看来韩松磊的事,在吴千益这边也是无解。
「话说,你那天去自首,然后呢?」我啜饮一口热奶茶,索性转移话题。
「自首就是自首啊,没有然后了。」吴千益似乎不太懂我的问题。
「不是啦,我的意思是……你跟韩松磊没有被判刑吗?」
「没有啊。」吴千益说,「你要担心的应该是敌对人物梁子豪吧?」
「担心他干嘛?」我没好气,「他这隻披着羊皮的狼,我还真想知道他的下场有多惨。」
「他光是因为杀人未遂,就被判了八年的有期徒刑,其他网路上的匿名攻击和盗用他人身份的事件,刑责还会再往上加。」吴千益严肃地说完,又展开笑容:「不过,他大概未来十年都不愁饿肚子了,只是浪费公帑养他这种无耻之徒,实在很不值得。」
「那位法官也真是的,乾脆直接判他死刑,几颗子弹就搞定了,花不到五百块。」
「哈哈哈哈,没错。」我被吴千益突如其来的幽默逗笑了。
「还有其他事想问吗?」
「知道你跟韩松磊没事,我觉得好开心。」我情不自禁,对吴千益说出了心里的话,「吴千益,谢谢你挺身而出,揭开梁子豪丑陋的真面目。」
「不用谢我啦,这一切应该归功于松磊学长,他要是拿不到敌对人物的犯罪工具,我这资浅的骇客也无计可施啊。」吴千益难为情地低下头。
「你太谦虚了,你明明也很厉害。」我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手臂。
「你想用灌迷汤这招,让我说出松磊学长的秘密吗?」吴千益哈哈一笑,「要是每个人告诉我的秘密,那么容易就会被套出来,我早就不知道被杀了灭口几次。」
「我没有那个打算啦……」我皱眉,「我是真心觉得你很厉害。」
吴千益脸上带着顽皮且得意的笑,对我扭了扭眉毛,忽然神色一变,非常严肃地说:「只有一个办法,可以从我口中得到松磊学长的秘密。」
「什么办法?」虽然觉得吴千益现在全身散发出的气场很可怕,但为了问出韩松磊的秘密,我选择勇往直前,「快点告诉我。」
「用你的一个秘密,跟我交换一个秘密。」吴千益不带感情的开口,彷彿歌德的作品《浮士德》中的魔鬼。
「这个秘密要多大?」我心跳加速,开始回忆自己有什么秘密可以拿来交换。
「没有限制,只要你认为那对你而言,是一件必须要守护的事,就可以了。」
我想了半天,从幼稚园尿床,国小被男同学掀裙子,国中帮别人划段考的答案卡,高中和初恋男友躲在厕所相亲相爱,偷偷亲了他脸上的酒窝,一连串令我回味无限的往事,接连跃上心头,当中有丢脸的、有恐怖的、有令人不安的,当然也有甜甜的滋味。
但我最后选择用来交换的秘密,却不是以上提到的任何一个。
「我喜欢韩松磊,但他还不知道。」我热着脸颊,吐露我近期心中最大的一个秘密。
吴千益似乎等我等太久,已经进入了放空模式,微侧着头,若有所思。
「欸,我说的秘密,你有听到吗。」我羞涩。
吴千益依然呆呆望着远方,过了几秒鐘才回:「有,听得很清楚。」
「所以,韩松磊到底怎么了?」我心急如焚,隐隐觉得自己打开了潘朵拉盒子,一种神秘的第六感告诉我,韩松磊遇到了很恐怖,而且难以解决的事情。
「你听过脑血管瘤吗?」吴千益沉声啟齿。
「听过。」我甚至听见了自己的牙齿打颤的声音。
「韩松磊说,他这几个月常常觉得没来由的头痛、晕眩,而且越来越严重,上个礼拜才抽空去大医院做脑部检查,结果被诊断出脑部长了血管瘤,需要动手术切除。」
「可是,这场手术,因为患部位于中枢,所以有很高的风险。」吴千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而且,动完手术的恢復期也因人而异,全看他能不能挺住最危险的时候。」
「韩松磊瞒着我的事,就是他要去开刀,割掉脑血管瘤?」
「是的。」吴千益頷首,「他今晚就会住院观察,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