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
她恨恨的看向我,两只眼睛仿佛能滴出血来一般。
我轻声说:“薛小姐,你一定累了吧,我让人送你回房间。”
“不用了!”她愤怒道,“顾小童,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心机如此深厚。”
我也不生气,直接让家里的帮佣扶着薛蓉进房间。
薛蓉愤恨不已,哪里能真的愿意,周围的嬉笑声都纷纷远去,但大家的轻视嘲讽却依然若隐若现。
“顾小童!你给我记着,这笔账我不会轻易放过的!”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我装作没听到:“啊?薛小姐你是说早上的药分量没吃够吗?那确实是要回房间补一下药量了,不然等会又发作了怎么办?”
这句话我故意没有放低声音,让周围不少人都听见了。
薛蓉跺跺脚,再也待不下去,步伐匆匆的离开。
我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贴在蒋谦耳边轻声问:“咱们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今天以后,恐怕薛家小姐有精神病外加身体不好的传言,就飞的整个端城都知道了。”
蒋谦嘲讽的弯起嘴角:“她以为我们蒋家的大门这么好进,我们蒋家的饭碗这么好端的。在这里白吃白喝这么久了,这只是收点利息而已。”
我垂下眼睑,好笑的眨眨眼睛。
是啊,恐怕薛蓉再也没想到,这段时间蒋谦对她的温柔都是刻意营造出来的假象。
真要说起来,蒋谦也只不过是对她语气和缓了一些,说的话多了一点罢了。
大概人生有三大错觉,一是手机在震动,二是有人在敲门,三是他喜欢我。
薛蓉就是犯了第三条,在什么告白都没有的情况下,居然会以为蒋谦对她动心,甚至在我的生日宴上自己做出这些不合礼数的举动。
说到底,是薛蓉太心急了。
毕竟在蒋家住了这么久,再赖下去也不像个样子。
本来只是想探听一下路夫人的下落,没想到却收获了蒋谦的青睐。
这对于薛蓉而言,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哪怕这个馅饼可能还是生的,她都要迫不及待的揽在自己怀里。
这才有了今天这一幕。
没有了薛蓉的生日宴显得更加热闹,蒋谦陪着我四处应酬着客人,这算是我第一次正式在蒋家的家宴上亮相,我的身份不用说大家都明白。
生日宴热热闹闹的办了大半天,直到下午时分,宾客们才意犹未尽的纷纷离去。我照了照镜子里的自己,今天难免喝了几杯酒,这会脸蛋都透着淡淡的红晕。
我摘下身上的首饰,洗了个澡,换了一身简单的衣服回到客厅。
蒋谦告诉我:“刚才薛家来电话了,说是晚上就来接她回去。”
我一点都不意外的挑眉:“这么快,看来这一回薛家是有人了。”
这在我和蒋谦的预料之中,毕竟薛蓉自诩是薛家的独女,就算住在蒋家,要走也得是姿态高一点才可以离开。
没有薛家大张旗鼓的过来接,她怎么可能走?
晚上,天色刚刚擦黑,门外就站了薛家一行人。
为首的是薛蓉的母亲,也就是路夫人的同胞姐妹。
看上去,她和路夫人有五六分相似,但她的眉间有一颗红色的美人痣,长得比路夫人更加娇俏三分。同样保养的很好,一颦一笑都带着别样的风流。
我突然能理解,为什么同样是薛家的女儿,路夫人跟人家比起来差距有点大的原因了。
“真是抱歉,这些天都是蓉儿不懂事,给你们添麻烦了。”她带着三分侬软的腔调,将这句话咬的十分好听。
蒋谦表情轻淡:“没关系,这边这段时间以来,令千金在我们家里的一切花销清单,您请过目。如果有哪一项有问题或者不清楚的话,欢迎随时来问我们家的帮佣阿姨。”
蒋谦顿了顿解释:“这位阿姨是这段时间专门照顾薛小姐的人,再没有比她更清楚的了。”
只有你想不到(中)
薛夫人依旧笑得面不改色,她点点头:“那最好了,有专门的人询问,大家都省事。”
我有些惊讶的看了看她,这个女人倒是比路夫人还要沉得住气。
蒋谦故意让她跟帮佣阿姨对话,意思就是不想搭理她们薛家的破事。换成是路夫人,估计早就气的跳起来,非得指着蒋谦的鼻子要他给个所以然的交代。
但薛夫人却始终温柔的笑着,似乎半点没有察觉到蒋谦的用意。
这样的人,如果不是真的天真不懂,那就是城府极深。
我个人倾向于后者,薛夫人绝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温柔如兰的女人。
薛蓉从房间里出来,看见自己的母亲,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进薛夫人的怀里哭了个痛快。
哭声太大了,一时间整个客厅都回荡着薛蓉来自灵魂的呐喊和委屈。
我低下头摸了摸鼻子,学着身边蒋谦的样子,眼观鼻、鼻观心的稳如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