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呆着,只有始终牵在一起的手在一点点合力将那些狰狞暴露在外面的伤口愈合。
入了夜,医院的病房暖气根本不足,路遥昏昏迷迷的再次睡着,莫家奕摸了摸已经没有之前热的暖水袋,还有路遥身上薄的根本起不到什么保暖效果的被子皱了皱眉,起身朝着医院的服务站走去。
病房内只剩下路遥一个人躺在床上安静的睡着,一个身影从病房门前晃动了几次之后才立定,楼道里的白炽灯将身影拉长,打在有些翘起的走廊地板砖上,多了几分清幽和压抑。
莫家奕从服务站要来了刚热好的暖水袋和一床厚被子,因为不放心路遥一个人,所以脚步有些快,或许是皮鞋的轻响惊动了门口驻足的人,地砖上被拉长的身影迅速朝着走廊另一边移动,莫家奕从楼梯口拐过来的时候,只来得及看到最后一点迅速离开的影子。
看着影子消失的方向,莫家奕脚步稍微停顿了一会儿,才推开路遥的病房门走了进去。
一整夜莫家奕都守在路遥的身边,半夜路遥醒来几次,都是要喝水。第二天天色亮起来,路遥才觉得自己身上好像有了那么一点力气,睁开眼睛就看到趴在她病床边已经睡着的莫家奕,手背上的营养液已经拔了,胳膊下是热乎乎仿佛不会凉去的暖水袋,路遥心头立刻多了暖意,想要伸手去摸莫家奕的头,却在指尖即将触碰到他头发的时候收了回来。
昨晚上他一定是一夜未睡的照顾自己,医院提供的暖水袋都是最老式款的,蓄热很差,要隔一两个小时就得换一次,不然根本不能保持现在手臂下的温度。
轻轻的起身从病床上下来,脚掌触碰到地面,路遥有些找不到重心的感觉,只好用手撑着床沿,等自己站稳了之后才一步步移动自己的脚步。
轻手轻脚的从病房出来,路遥问了护士,找到了路国雄在的重症病房,虚弱的身体呆呆的站在重症病房的门外,手却不敢搭上门手把,有时候越是深沉的爱越不敢表达,因为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更不知道自己的承受力有多少。
看着病房里安详睡着的爸爸,除了脸色没有往日红润之外,其他和记忆中的爸爸一样,哪怕闭着眼都能让人觉得他是在微微笑着的,而旁边阮秀芬已经累得睡着,因为常年教书,右边的身子活动量明显大于左边,所以就连趴在病床边睡着,也会因为习惯性的动作而向右边倾斜。
看着阮秀芬即将趴空的身体,路遥很想进去叫醒她,或者推推她,让她换个安全的姿势,可是她不敢,她害怕妈妈看她的那种失望眼神,她害怕一句句如同带刺冰凌的戳心话语。
手指摸着门上的玻璃,路遥牙齿轻咬着唇瓣,十年的时间她在外面不断打拼,远遥虽然不大,可是她也是淮安商圈里有了些名声的女强人,可是再强的人,心中都会有柔软的地方,都会有不敢碰触的伤!而眼前的血脉至亲就是她不敢碰触的柔软,褪去了远遥老板的强势光环,她还是那个心里期待却又惧怕,徘徊在门外不敢表达自己情绪的孩子!
正当路遥心里觉得难过而压抑的时候,一双手轻轻的搭上她的肩膀,“我相信你和他们之间的矛盾总有消除的那一天。”
扭头,看着身侧给她一个温暖怀抱的莫家奕,路遥牙齿本能的咬合,让心里那种快要淹没的悲伤退去。她也希望,可是十年都不能解开分毫的结,什么时候才会真正的消除?
“你现在还不能久站,会晕。”莫家奕让路遥倚靠在自己的胸前,失血那么多,虽然一直输着营养液,可是大量精气才能凝结成一滴血,不是几包营养液就能补回来的。
“回病房吧!”路遥点点头,她确实觉得头有些晕晕沉沉的了。
莫家奕打横抱起路遥,在路过人群诧异的眼神中回了病房。
“早上想吃点什么,医院的食堂我看了,会越吃越病,我去镇上给你买点吃的。”昨天晚上折腾到现在,他们都没有进食,虽然路遥有营养液输着,可胃里肯定也是饿的。
“我都行。”她没有挑食的习惯,而且她现在也没有多少胃口,只要吃饱了不连累胃疼就好。
“那我看着买些。”莫家奕点点头,转身准备出门。
“等等……”路遥突然叫住了即将出门的莫家奕,
“我想吃玉米面饼子夹那种煎熟的小鱼,多买一些,我饿了。”路遥的声音到后面越来越小,莫家奕笑笑,“我明白,你好好在病房躺着,我很快回来。”
如果他没猜错,路遥说的食物应该是阮秀芬喜欢吃的。转身出了病房,莫家奕找人问了附近有没有小吃集中的街道之后,才开车离开。
路遥躺在病床上眼睛望着窗外,妈妈喜欢吃粗粮说粗粮有利于健康,尤其喜欢吃玉米面贴饼子,她还记得自己小时候第一次吃,咬的口大了,做饼子的面又有些粗,一下子没咽下去卡在了嗓子眼,事后妈妈笑她说她们这一代生在蜜罐里,根本吃不得苦。
初中毕业那年暑假没有作业,闲来无事她经常会去书店看书,偶然间发现在经常去的那家书店对面有一个卖玉米面饼子的小摊,还可以夹煎好